送朱老師走後她坐電梯回辦公室,順便刷刷手機,打開朋友圈發現不少人發了今天會展中心會議的照片,很熱鬨的樣子,還有人拉著秦延單獨合影的,從小就不喜歡拍照的秦延就算是現在站在鏡頭前依舊視線下意識回避著鏡頭。
“脖子怎麼了,貼了那麼大一塊膏藥?”
靳星皺了皺眉,退出朋友圈給秦延發信息。
【阿延,脖子怎麼了?】
信息回的很快。
【落枕。】
靳星怎麼覺得秦延在框她。
【兩個字你加句號,心虛】
秦延回了六個點。
市政府旁邊的會展中心處,剛吃完簡單工作餐的秦延在衛生間洗完手,他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目光落在脖子上……掛著溫和自信笑容的臉瞬間就垮了。
一身麝香膏的味道,把彆人香水味全都壓了下去。
“秦總。”
秦延立刻收斂了表情,笑著迎了上去,又是一場社交。
·····
“組長,我先走了。”
“組長,明天見。”
“唐組長,你需要的文件我都整理好放在文件夾裡了,先走了。”
同事們陸陸續續下班走人。
陳漣打了個哈欠,黑眼圈都快掉腳後跟了,“小唐走吧,方案再怎麼弄也就那樣,我是看不出還有什麼要完善的了,可以回家了,困死了。這幾天老婆孩子出門,我在睡覺,我回家的時候他們睡了,孩子都快要忘記爸爸長啥樣了,嗚嗚嗚。”
“陳哥快點回去吧,我再坐會兒。”
“彆太晚了。”陳漣拍拍唐禮的肩膀,拿上包、鑰匙走了。
唐禮看了眼周圍,同事們走後冷清陡然下降,燈明晃晃亮著卻似正在被窗外的黑暗侵襲、壓製,很安靜,牆上的掛鐘秒針與分針的移動滴滴答答都清晰可聞,廁所洗麵台那兒好像有個龍頭壞了,不時滴落一滴水——滴、嗒、滴、嗒……他翻開一頁紙,翻頁的聲音那麼大聲。
眼睛有點花,他捏了下鼻梁,再睜開時好像有點清明,看了眼時間,十點四十六了。
這個點其實還早,很多人的夜生活開始沒多久,哪怕不出去嗨,在這個時間打開一集劇看完了也就十一點多,吃個宵夜再上床也來得及,但這個時間在公司裡就覺得已經很晚很晚很晚了……他大概不會回來了。
唐禮自嘲地笑了下,早知道會被討厭,昨天的酒為什麼要喝!
應該保持距離的,哪怕遠遠地看著他也很開心。
以前不是覺得這樣很好嗎,為什麼現在就不能夠滿足呢。
提著包慢吞吞走到電梯口,唐禮按了下按鍵等待電梯上行,叮,電梯門緩慢打開,與裡麵的人四目相對,耷拉著的眼皮瞬間睜大。
“秦總。”
聲音都是那麼生氣十足。
秦延麵頰不正常的泛著潮紅,身上的酒味哪怕是麝香止痛膏都沒能壓製住,在唐禮關切的目光中他擺手,“沒喝多少,身上酒味是彆人沒端好杯子撒我身上的。”
說完,他就踉蹌了一下,要不是唐禮扶著,估計就趴地上了。
“你怎麼還沒走?”
想了一天的人觸手已及,唐禮脫口而出,“等你。”
秦延輕笑,“我要是不回公司呢?”
“今天不回,明天總會回的。”唐禮扶著秦延往他辦公室那邊去,“這麼晚了還回來做什麼?”
“有個數據沒看,總覺得不放心。”秦延靠在唐禮的身上,完全是依靠著唐禮在走,有個人靠著真好。
回到辦公室,電腦打開看了一眼,確定數據無疑之後秦延鬆了一口氣,他仰靠在椅子上,懶洋洋的連一根手指都不想動,“唐禮,幫我把麝香膏撕了,貼了一天了。”
倒了溫水過來的唐禮放下杯子,走到秦延旁邊站定。視線落在麝香膏上,秦延左脖子那兒有半張麝香膏露在衣領外麵,他領帶規整、領口沒有打開,想要撕掉藥膏勢必要解開領口……視線上移,與一雙清明的眼睛對視,正如秦延所說,他的確沒有喝多少,神智都是清楚的。
那喝多的,怕是他吧。
唐禮緩緩伸出手放在秦延的脖子上,接下來的一幕幕仿佛開了慢速的鏡頭一幀一幀在腦海中緩慢滑過,拉開秦延的領帶、解開他的扣子——一顆兩顆、打開領口、露出藥膏,就像是得了帕金森,手微微顫抖,心中是一股難明的悸動。
藥膏貼了一天了,已經有些黏在皮膚上。
唐禮試了好幾次才撕開一角,怕傷著秦延,動作很慢。
“嘶,你還不如給個痛快,太慢了更疼。”
“哦哦,抱歉。”
唐禮咽了咽口水,加快了速度。
藥膏撕了,下麵的皮膚有些過敏泛紅,還有……
唐禮猛然睜大眼睛,眼珠子差點脫出眼眶掉出來了。
“這這這……我我我……昨晚我我我……”
“昨晚有隻小狗抱著我的脖子又啃又舔不肯撒嘴,我今早起來一看印子這麼深。開會要是帶著這個去……人是上午去的,編排的八卦是下午傳的,晚上我的名氣就要比現在還要大了。”秦延抬起手捂著眼睛說,那就沒臉見人了。
唐禮的臉轟地一下爆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