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已經做了能做的所有。
“給誰發信呢?”某處會議室內,靳星微微側身小聲問。
“給唐禮。”
靳星,“……”
“他是項目組的組長,有權利知道進度。”
靳星鬱悶地點點頭,說是這麼說,但總覺的不爽。
“不知道留我們乾啥?”
“靜觀其變。”
與會的都是各家單位、企業送方案的人,今天是方案送審的日子,人來的很齊全,各家都很重視,派出來的無不是公司裡的實權人物。一個圈子裡混的,哪怕沒什麼私交,彼此也有個臉熟,秦延和靳星不時和人隔空點點頭打招呼,或者與近的人溝通上兩句,大家言語裡多有試探,老祖宗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從小聽著這話的人何嘗不深諳此道。
會議室的門開啟,七八人魚貫而入。
靳星冷笑一聲,“晦氣。”
秦延拍拍靳星的手,“麵子上過去就行。”
“呸,老娘這點臉都不想給他。”話雖如此,靳星臉上笑容沒變,儀態上挑不出任何錯處。
市裡麵對新館建設的項目非常重視,與會領導是專門負責文宣這塊的,沒想到拔冗親自來了。領導後麵跟著是啟揚的王智國,五十多歲的年紀保養得極好,身材與年輕時彆無二致,鬢邊的花白、眼角的皺紋不是蒼老的證據,反而是歲月積澱下來的內涵,他看到了秦延和唐禮,點了點頭。
靳星笑著回應,小聲對秦延說:“狗模狗樣的。”
不管是現在,還是過去,王智國在大麵上從未為難過秦延和靳星,卻著實給了予航不少絆子。
靳星不喜歡他,秦延同樣如此。
王智國是老靳總的師弟,他們幼時就經常見他。
王智國看著他們長大,他們又何嘗不是看著王智國變得成熟,越來越看不透。
領導的開場白一如既往,秦延甚至有些發散思維地想親切如斯是不是每個當領導的必修課,說完了關切的開場白,領導就語音一轉說起了新館建設項目的諸多展望,秦延知道戲肉來了,掩蓋在偉光正展望下的標準相當苛刻,甚至到了苛求的地步,他不由斂了斂眉。
通過領導剛才說的,今天的會議是臨時召開,為的就是進一步告知參與的企業單位,新館的項目不求速度、隻求質量,15年前項目擱置至今急躁早就被磨得溜滑,所以市裡麵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傳遞出來的意思就一個:寧願拖著不乾,也不要乾不好的參與。
“審核會很嚴格,有的等了。”靳星小聲說。
秦延點頭。
“所有館藏都是我們自己的,做就要做我們自己的博物館,要展現時代風貌又要體現悠長古韻,要有華夏之風又要展現東洲人文,新館建設不單單是我們東洲市自己的項目,省裡麵、國家都是盯著的,你們不是要做好,而是要做得更好、做到最好,不容有一絲馬虎。”
領導頓了頓,笑著說:“當然,諸位都是行業翹楚,肯定能夠把新館建設做好,不需要我一個外行人來指點內行人,我很期待在終審的時候見到大家。王總,你看有什麼話要說?”
王智國笑著搖搖頭,“有領導珠玉在前,我再說什麼都是贅言,我僅代表啟揚的所有員工保證會爭取到新館建設的項目,會努力完成市裡麵的期望。”
……
“我僅代表啟揚……”車內,靳星學著王智國的樣子說話,還挺像,說完她冷笑,“拽了個二萬八萬的,真以為項目就是啟揚的囊中之物了,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麼德行,以為從國外引進了一堆人才就可以獨占鼇頭了嗎,哼,咱努力,我想把王智國那張老臉踩在腳底下摩擦!”
“競爭很大,予航真是在左右博弈。”秦延無奈地說。
靳星沉默,隨即甩頭說:“怕啥,咱那麼多苦都吃過來了,剛開始的時候誰看得起我們,現在呢,許多看不起我們的都不知道滾哪裡吃餿飯了,予航還不是發展得好好的。”
“對,星星說的對,飯一口口吃、事一步步做,我們努力。”
“就是。”
靳星眸光隨意地到了一眼秦延,忽然頓住,語氣陰惻惻地問:“阿延,你脖子上是啥?”
“過敏。”秦延非常鎮定。
“剛才貼在那邊的敷料貼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對膠布上粘性物質過敏,開完會後去廁所撕掉了。”
靳星危險地眯著眼睛,“哦。”
她沒有發作反而讓秦延緊張起來了,他乾笑,“孕婦生氣就不美麗了。”
“唐禮那個臭小子,老娘要宰了他!”靳星終於爆發了,啊啊啊,特麼的才幾天的功夫,臭小子就敢在秦延脖子上種草莓!
秦延頭疼,“……”
回到公司。
孕媽媽可不能餓肚子,直接去了餐廳。
飯菜立刻就上桌了。
開小灶是老板的特權啊,砂鍋蓋子掀開,紅亮的醬色雞塊跳入眼簾,馥鬱的香氣不甘示弱,爭分奪秒似地湧入鼻腔,不用嘴巴嘗就知道一定好吃!
秦延說:“吃人嘴軟哦星星。”
靳星哼哼唧唧,“給我灌迷魂湯,臭小子,他真知道從什麼地方入手。”
秦延左手撐著下巴微笑,“如果隻是討好你,就重點錯了吧。”
靳星疑惑,“嗯?”
秦延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