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個是容易的。
予航能夠走到最後階段,是王智國沒想到的。
送審的作品他看了,秦延穩妥的作風中注入了一股隨性又凜然的風格,一文一武、君臣配伍,他看得出來秦延再給這風格作配,什麼人值得他如此引領培養,或者說是襯托。文火慢燉,武火收汁,予航新館的初步設計讓王智國眼前一亮,如看到了一道好菜還在鍋裡卻吃不到的難耐,但僅僅讓人眼前一亮還不行,予航想要奪魁難。
東想西想,腦海中紛紛亂亂,不知不覺竟然走到了博物館的庫藏中心,旁邊檔案室藏著許多故紙,倉庫內亦是堆滿了陳年舊物,和普通單位上了年頭泛黃陳舊的老物件不同,博物館的老物件年頭上最起碼要加一個零,不是幾百就是上千。
金館長沒有直接進去,他拍了一下腦門,險些把蓋著頭皮那撮毛給捋下來,他說:“忘了和大家說了,倉庫裡不能進太多人,你們每家公司各出一個跟我進去。”
啟揚和予航沒有任何異議,A&C工作室的翻譯如實翻譯之後井下次郎皺了皺眉,他示意翻譯說:“井下先生語言不通,進去後沒法溝通。”
“我家孩子會外語。”
翻譯說:“井下先生不會E語。”
“我家孩子也有會N語和R語的。”金館長沒有流露出一點不耐煩,反正他時間有限,看錦緞的時間也不多,多耽誤的時間不是他的他不著急。
翻譯不是傻子,心下明白時間寶貴,語速很快的和井下次郎說了,井下次郎點頭同意。
換裝簡單,就是戴上頭套、腳套和口罩,防塵防靜電,穿戴好後金館長帶大家進去,王智國看了眼予航代表唐禮,沒想到是他,原來不是陪同,而是主要人物。
每座博物館都有自己的鎮館之寶,東洲博物館自然不例外,荷花緙絲圖年代久遠,輕薄易破,已經不輕易拿出來觀看,每暴露在空氣中一次就是對它的傷害加大一次。
裡麵的人不知道經曆了什麼,外麵的人在休息室裡等著不免覺得時間有些漫長,張明遠看著慢條斯理喝茶看手機的秦延,他忍了忍沒忍住,走過去說:“秦總,怎麼進去的不是你啊?”
他說話做事都很直,像是沒什麼腦子,經常讓人背地裡發笑,嘲笑他不懂得婉轉、變通,但仔細想想何嘗不是他的保護色,商場入如戰場,短短幾年就把柏斯發展到令人不容忽視,固然有張明遠老爹的保駕護航,他自己能力同樣不容小覷。
秦延說:“年紀大了,記性沒那麼好。”
張明遠看看秦延的臉,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紀竟然說年紀大了,你特麼是在逗我!
“秦總真是愛說笑。”
秦延笑,“我還是第一次聽人說我愛說笑的。”
張明遠歪歪嘴,他看了眼井下次郎的翻譯,那外國老小子就帶了個翻譯過來,估計也充當助理什麼的,“我們兩家應該同仇敵愾,互通有無,不能讓項目落到外國人的手上。”
秦延驚訝地看了一眼張明遠,知名慕洋犬竟然不幫著外國人,A&C的拒絕肯定對張明遠的打擊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