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將水果放在床頭的小櫃子上,勉強笑了笑,“早就應該過來看你的,最近一直忙著考試,怎麼樣?沒事吧?”
強子擺擺手,“沒事,要我說啊這屁大點兒毛病都用不著上醫院來,可浪哥執意非要帶我來,不過幸虧是來了,不然我這隻眼睛怕是就保不住了。”
一提起米浪,病房裡瞬間就安靜了下來,強子也看著窗外不出聲了,蘇黎的一顆心像是沉到了海底一般,感覺連呼吸都困難了起來。
“阿浪三天沒回家了,你是不是知道點兒什麼?他是不是出事了?”蘇黎死死地盯著強子問。
強子吞了吞口水,半天也沒憋出一句話來,麥殿安有些坐不住了,上前一步衝著強子喊道:“你他媽倒是說話啊,我哥到底怎麼了?”
強子看著他上下打量了好一會兒問道:“你就是浪哥那個表弟?”
“是我,怎麼了?”麥殿安氣勢洶洶地說。
強子看著麥殿安笑了笑,隨即又不說話了,蘇黎的手有些微微發抖,其實他早就猜到米浪十有八九是出事了,現在又看到強子是這種反應,更加坐實了自己的猜測。
“強子,我和米浪的關係彆人不清楚你應該不會不清楚,我覺得不管他到底出什麼事了,我都有權利知道真相。”
蘇黎的語氣毫無波瀾,聽上去就像失蹤的是什麼無關緊要的人一樣。
“這位小夥子和小浪是什麼關係?也是親戚嗎?”窗前的男人將煙掐滅,轉過身來看著蘇黎問道。
強子剛想張嘴,蘇黎就對上了那中年男人的眼神,乾脆利落道:“我是他男朋友。”
一瞬間,病房裡完全安靜了下來,幾乎所有人都轉頭看向蘇黎,過了好一會兒強子才對那男人解釋道:“張叔,這是蘇黎,是。。是浪哥的男朋友,浪哥之前一直住在嫂子家裡,我也住過,後來我眼睛感染還是嫂子發現的,浪哥這才帶我來了醫院。”
那中年男子似乎是消化了片刻,過了許久才沉聲道:“年輕人的事情我不懂,但阿浪是我帶出去的,是我的人,我一定會為他討回公道的。”
轟的一聲,蘇黎腦袋裡像是有一顆雷瞬間炸開了一樣,整個人瞬間朝中年男人撲了過去,揪著對方的衣領狠狠地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把米浪怎麼了?”
邊上的小年輕立馬衝了過來試圖將蘇黎拉開,麥殿安也衝了過來,隻不過他是來幫蘇黎的,就連病床上的強子都有些蠢蠢欲動了。
“你們彆動。”中年男人喝道。
“嫂子,你聽我解釋,浪哥他隻是暫時被抓,我們一定不會不管他的,你先彆著急,今天張叔到這兒來就是想大家一起商量商量的,你先放手,有什麼話坐下來好好說。”強子急道。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蘇黎回過頭看著強子,一雙眼睛憋得通紅,顫抖著聲音問。
麥殿安一看蘇黎的狀態不太對,生怕他把自己氣出個好歹,趕忙上去將他與那人分開,強行按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蘇黎強迫自己深呼吸了幾口,整個人才勉強冷靜了一些。
“我再問最後一次,米浪,他到底怎麼了?”
“我有一批貨,前兩天讓小浪帶著阿輝去幫我走一趟,沒想到那批貨有問題,小浪和阿輝當場就被警察帶走了,到現在也沒個說法。”中年男人開口道。
“貨有什麼問題?”蘇黎問道。
“貨是我一個老同學的,我也是被那老東西坑了,警察說是走私貨。”
“有多少?”
“不少,本來我以為是一回美差,能多賺點兒,這才讓他們兩去的,沒想到攤上這事。”
“哎,阿輝是我兒子,是我們家的獨苗,我但凡提前要是知道一點兒風聲,也絕不可能讓我兒子去啊,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想儘辦法把他們兩個撈出來的。”
蘇黎一哂,“撈?你怎麼撈?走私要判多久你知道嗎?他們兩個年紀還那麼小,米浪才剛二十歲。”
“他們信任你,覺得自己親爹,自己尊敬的叔叔不可能騙自己,可你呢?你什麼都還沒搞清楚你就敢他們兩個去冒險,你到底安的是什麼心?你對得起他們對你的信任嗎?”
中年男人一臉悔恨地站在窗前,不住地抽著煙,強子安慰道:“你們也彆總往壞處想,浪哥跟輝子,包括張叔都是被人騙了,大家都不知情,警察應該會調查清楚的,眼下的當務之急是先找一個靠得住的律師,畢竟這方麵咱們也都使不上勁兒啊。”
“放心,律師我已經找好了,這裡最好的律師。”中年男人道。
突然,蘇黎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坐不住了,整個病房天旋地轉,就連麵前站著的麥殿安似乎也轉了起來。
猛地一下,蘇黎整個人瞬間脫力,頭衝下急速往地上倒去。
“蘇黎。”麥殿安大喊一聲,立馬伸手試圖拉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