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追著米浪跑了一路,一直到筋疲力儘才停下,他在無限的自我矛盾中不斷地掙紮著,心裡一直裝著一個不應該出現卻又不敢忘記的人。
“呐,文哥讓我給你的。”
一進門,麥殿安就神秘兮兮地遞給他一個信封,蘇黎滿臉疑惑地接了過來,心想這都什麼年代了還寫信?況且自己幾乎每天都能見到他,有什麼話不能當麵說還非得搞這套……
很顯然,麥殿安也對這封信頗為好奇,整個腦袋都快和蘇黎貼在一起了,眼巴巴地盯著這封信看。
“你快打開,讓我看看裡麵到底是什麼東西,不會是情書吧?文哥不是吧?這都什麼年代了他都多大了還學彆人寫情書,真不害臊。”
蘇黎瞪了他一眼,將信封緩緩拆開,裡麵就放著兩張電影票其餘的什麼都沒有。
“靠,什麼啊,害小爺我白激動一場,就兩張電影票還要整個信封裝,真老土。”麥殿安舉著那兩張電影票發著牢騷。
“滾蛋,說不定人家就是怕你這個孤寡老人看到才特意裝信封裡的,免得你受刺激。”蘇黎將票奪了回來,露出一個冷笑嘲諷道。
麥殿安一句臟話哽在喉嚨裡,“成,蘇黎,你真成,這才哪兒到哪兒啊你就和他聯合起來笑話我了,這麼多年的感情算是儘了,你現在竟然說我孤寡老人。”
蘇黎笑著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腳,“行了行了,彆他媽裝了,不然票給你你跟他看去,不是我說,你這都多久了?那姑娘怎麼還沒追上?你他媽是不是害臊不敢跟人家說話啊?”
“去你的,你才不敢說話,你懂個屁小爺我這叫好事多磨,是真愛。”麥殿安紅著臉道。
蘇黎不逗他了轉身回了自己房間,整個人平鋪在床上順勢拿起手機給文開夢發了條消息過去。
“票我收到了?好端端的怎麼想著買這個?”
不一會兒,手機叮的一聲亮了起來。
“昨天聽同事說這個電影不錯,想帶你去看。”文開夢回道。
“好,那到時候見。”
將手機丟在一邊,蘇黎躺在床上一個人對著天花板發呆,時間若是倒退到半年之前,他是絕對不會答應文開夢一起看電影這種事的,那個時候的他一心一意撲在米浪的事情上,覺得生活中出現的任何一個人都是來拆散他們的。
但現在......比起那種讓人心動的猝不及防的情侶關係,蘇黎覺得文開夢對於自己而言其實更像是另外一個麥殿安。
也許有些時候就是這樣,正因為心裡沒有那種多餘的想法,相處起來反而才會覺得更加容易一些。
吃過午飯以後,蘇晨將蘇黎叫到了自己房間,麥殿安看著滿滿一水槽的亂七八糟歎了口氣開始收拾。
屋內,蘇晨頗為嚴肅地看著蘇黎,“阿黎,哥有事想和你商量。”
蘇黎衝他笑了笑,自己找了個看起來舒服一點的位置坐了下來。
“你說吧,我聽著呢。”
“其實也沒彆的事,哥就是想問問你最近覺得自己的狀態怎麼樣?要是你覺得還不錯的話,學校過些日子開學你能不能和殿安一起去?手續什麼的你不用擔心,哥到時候會提前幫你辦好的。”
“沒問題啊,我感覺挺好的。”
蘇黎聳了聳肩眼睛一眨一眨地望著蘇晨,蘇晨顯然也沒想到會這麼順利,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看著他。
本以為蘇黎剛好起來,內心還會對一些人多的地方或是嘈雜的環境產生排斥,但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已經可以融入進正常生活中了,蘇晨發自內心地為他感到高興。
“沒什麼事我就出去洗碗了。”蘇黎站起來道。
蘇晨沒說話,走上前去輕輕地抱住了蘇黎。
“阿黎,哥為你感到驕傲,在有些事上也許我們真的沒有選擇的權利,但我們依舊可以努力讓原本很壞的事情變得好起來,你做到了,阿黎你真的做到了。”
蘇黎半張臉隱在蘇晨的發梢下看不清表情,他沒說話隻是抬手在蘇晨背上拍了拍。
在所有人都以為他戰勝了病魔的時候,隻有他自己知道其實他隻是放過了自己而已,無數次的心理暗示與克製,才讓他變成了彆人口中所說的正常人。
米浪走了以後,蘇黎才明白,原來一個人的身體帶著兩個人的影子也能活得下去。
從蘇晨房間出來的時候麥殿安已經把廚房都收拾乾淨了,正一個人坐在地上看電視,見蘇黎出來了立馬蹦起來拉著他問:“晨哥都給你說什麼了?沒事吧?吃飯的時候我就看他板著張臉,不會是罵你了吧?還是嫌我一直住在你家不走?是的話我馬上就走。”
蘇黎冷哼了一聲沒理他,拿著遙控器盤腿坐在地上開始換台。
“不是,有什麼你倒是說啊?”麥殿安急道。
“在你心裡我哥是那麼小氣會背著你悄悄讓我趕你走的人?”蘇黎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