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什麼意思?”蘇晨紅著眼看向蘇黎。
“你什麼意思?蘇黎,從小到大,自從媽媽走了以後,這個房子裡大多數時間都隻有我們兩個人。”
“是,我承認媽媽剛走那會兒我對你態度不好,但你要知道,那個時候我也隻是個孩子而已,等後來長大一點兒想通了,我就開始半工半讀,一邊上學一邊還要供你讀書,給你吃穿,我算是對得起你了吧?”
蘇晨越說越激動,眼眶中的淚不停地打著轉,蘇婉在他背上拍了拍,無聲地歎了口氣。
“後來你病了,我拋下學校那邊的一切回來照顧你,我甚至為了照顧你不惜跟你嫂子分開,這些你都是知道的。”
“再後來,你嫂子嫁過來了,她把你當親弟弟一樣照顧,你自己不是感覺不出來,所以蘇黎,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在我眼裡,家裡沒彆人就我們倆,我們從小到大相依為命,你怎麼就不把我當你親哥呢?”
“你要真想搬走,覺得和我們一起住不方便,你大可以說出來,哥能理解你,可你為什麼要這樣,一聲不吭地自己裝修好房子,要走了連說都不跟哥說一聲呢?”
蘇黎聽著他的話,心感覺就像被無數根針同時在紮一樣,他沒想到這些話有一天會從性格如此內斂的蘇晨嘴裡說出來。
從小到大,蘇晨給他的印象一直都是很難共情的一個人。
他從來不過問蘇黎到底過得怎麼樣,每個月就隻是按時給蘇黎打一筆足夠他生活的生活費。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在麵對自己幾乎是從小養大的弟弟要走時,含著一眶淚水,當著所有人的麵說出了這些話。
蘇黎用手背抹了把臉,勉強衝蘇晨笑了笑。
“哥,我知道你對我好,我也從來沒有不把你當成哥哥過,在我心裡你就是這世界上唯一和我有血緣關係的親人,我沒告訴你隻是我覺得自己長大了,我已經是快三十歲的人了,我不能再像小時候一樣什麼都靠著哥哥了。”
“哥,我搬出去並不是離開你了,隻是我長大了,不能再賴在哥哥身邊了,我們永遠是我們,酒鬼蘇昌成的兩個爭氣又命硬的兒子。”
蘇晨看著他,緩緩地笑了起來,一滴淚落下來,滴在他手邊的酒杯裡。
“是啊,酒鬼蘇昌成的兩個爭氣又命硬的兒子。”
“那說好了,搬去新家打掃的時候一定要叫上我跟你嫂子,不然你小子彆想從這個家逃出去。”蘇晨舉起酒杯玩笑道。
蘇黎與他碰了碰杯,兩人一口氣乾掉了各自酒杯裡的酒,米浪輕輕地捏了捏蘇黎的手,默默地跟著喝光了酒杯裡的酒。
麥殿安見他們哥倆總算是沒因為這事打起來,心裡鬆了一口氣,筷子更加歡快地跳躍在各個盤子裡。
搬家的問題總算是說清楚了,晚飯過後,蘇黎枕著米浪的腿躺在床上,米浪正在對著手機統計明天重新開業店裡要上的新貨。
蘇黎的一大心事總算是解決了,心情頗好,蹺著二郎腿哼著歌。
“吆,看來心情不錯嘛。”米浪盯著手機說。
“那是,要不是狗日的麥殿安今天說漏嘴,我還真不知道怎麼和我哥說這件事。”
“我就知道他肯定會想,我要是搬走了,那他以後豈不是就剩自己一個人了,從此無依無靠的,換我我也會這麼想,不過現在好了,雨過天晴了。”蘇黎笑嘻嘻地說。
“是嗎?那你不應該感謝麥殿安嗎?為什麼還要罵他?”米浪依舊盯著手機問。
蘇黎撇了撇嘴,“我感謝他個頭,不揍他就算是手下留情了,還感謝,今天這是我反應快,要是我反應慢呢?或者說不清楚呢?那我怎麼跟我哥解釋?”
米浪的眉頭動了動,哼了一聲。
“嗯,反正就是有錯就是他的,有功就是你自己的,懂了,我就沒見過你臉皮這麼厚的。”
“嘿?”蘇黎嗖地一下從米浪腿上跳起來。盤著腿坐在床上。
“怎麼說話呢?小哥?我感覺你最近狂得很啊,是不是太久沒收拾你,你又覺得自己能行了?”
米浪將手機按滅,挑著眉一臉壞笑地看著蘇黎。
“怎麼著?比劃比劃?”
“不比。”蘇黎搖頭,“有什麼好比的,製服你當然是要用我最拿手的事情了。”
“比如呢?”米浪將身子湊近一些,幾乎趴在蘇黎臉上問道。
“比如今晚讓你哭著求饒算不算?”蘇黎在米浪嘴唇上親了一下,笑著說。
米浪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明顯有些意猶未儘。
“是嗎?我怎麼覺得你現在已經沒那個本事了呢?畢竟是你自己說的,你腰上的肌肉都快沒了,小哥?我對你的實力保持懷疑啊。”
“哼,你丫就作吧,待會兒你丫哭都來不及。”
蘇黎笑得陰森森的,頗有一副要吃了米浪的架勢。
當晚,號稱自己腰上肌肉都沒了的蘇黎同學,身體力行地讓米浪同學體驗了一回,什麼叫哭都來不及,整個人被蘇黎翻來覆去地折騰著,身上到處都遍布了青紫色的痕跡,可偏偏身後的人一點兒都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米浪對了蘇黎罵罵咧咧了一通,結果發現不但屁用都沒有,反而惹得蘇黎更大力了之後,隻好換了策略,求饒的聲音軟的簡直不像話,甚至還隱隱約約帶著一絲哭腔,聽得蘇黎腦門上的青筋都暴起來了。
“哥,我錯了,疼,今天就饒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