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馬背太過顛簸,背後那人的懷裡正暖,身心俱疲的鹿然,再睜眼,人已躺在溫暖的床帳裡。
這屋裡飄著清雅的花香,身上是柔軟的錦被,床還是雕花的。鹿然眯起眼睛,仔細打量著這道具床,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她側頭望向旁邊,諾大的屋子隻有她一人,乾脆慢慢起身,下地仔細看看這地方。
出了休息區,左側的休息軟塌用的是黃花梨木雕刻而成,上麵的圖案……她猛吸了口涼氣,又摸向中間的茶桌茶椅。要不是打小看著養父和這些木頭打交道,她真看不出來,這家具居然是古董!
鹿然拉開椅子,緩緩坐下。她翹起二郎腿,胳膊搭在桌上,另一手拿起桌上小小的茶杯,指腹輕摩,眉頭都快擰成麻花了。
這事沒她想的那麼簡單,哪裡的劇本殺會用黃花梨和紫檀木家具給你當道具!再想想自己這一身傷……她低頭看去,發現身上的囚服已經換成一襲月白羅裙。
喬墨池可沒那膽子……
鹿然瞪著眼睛,不可置信的小聲嘟囔著,唯一的可能性在嘴邊,又生生的咽下去。她有些慌,打算出去看看有沒有什麼人。
推開木門,日光照下來,晃得她睜不開眼。鹿然抬起胳膊擋住光,適應了好一會才邁開步子,隻見門外是個不大的院子,矮矮的綠植鬱鬱蔥蔥,角落還擺著石桌石椅,旁側有梅花形狀的拱門,就是沒有人。
她伸展著胳膊,覺得身子骨舒服多了,便百無聊賴的走進院子裡,想先舒展下筋骨,再去尋個人問問這是哪。
遙想現代的自己,上山下海鐵人三項玩個遍,可古代的……她低頭看了看直上直下的身板,無奈的搖搖頭,給自己一個評價——弱爆了!
正當她站在邊上,看著綠植出神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唉喲”,和重物落地的悶聲。
鹿然回頭望去,隻見一抹胭脂紅正趴在地上,齜牙咧嘴的哼哼。這院子後麵可沒有門,這姑娘是……翻牆進來的!
小毛賊膽子還挺大,穿一身紅偷東西!
鹿然踮起腳,趁著紅衣女賊低頭從地上爬起來的功夫,挪到角落,拾起大枯枝掃把,舉著它就往前衝,她大喝一聲:“毛賊!看招!”
“啊——!”
不大的院落,一襲紅裙圍著院子撒丫子跑,身後追著一個扛著掃帚的月白。
這眼看就要追上了,紅衣一個箭步穿過梅花門,輕車熟路的順著小路向裡麵跑去。鹿然的身子骨還沒完全恢複,氣喘籲籲的跟在後麵,隻能扯著嗓子大喊:“抓賊啊,進賊了!抓紅衣女賊!”
這一嗓子,引得府裡的丫鬟嬤嬤……甚至是廚子都舉著菜刀衝了出來,想看看是什麼人這麼大膽,敢光天化日的在三殿下府邸行竊,還穿一身紅!
可看清那人是誰,又各個像見鬼一樣扭頭就往回跑,獨留鹿然一個人扛著掃把奮力直追。
眼看要追上了,一個身影突然出現,一把奪過鹿然手裡的掃帚,扔在一邊。另一手錮著她的肩膀,讓她沒法繼續在這院子裡追人。
前麵的紅衣女子回頭見狀,也停了下來,她一手叉腰,氣喘籲籲的喊著:“三哥,你彆告訴我這就是你心上人,這女子當王妃,皇宮都得讓她掀了!”
突然被人箍住,貓一樣炸毛,連踢帶撓的鹿然愣住了。
什麼心上人?什麼王妃?這女的腦子有毛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