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被點了一把火,把遠處的雲彩都燒成橙紅色。
深宮紅磚金頂,靜的猶如無人區一般,隻有偶爾吹過的風發出點聲響,提醒著眾人,這裡是皇城。
鹿然掀開轎攆的簾子一角,偷偷地向外打量著。路邊零散的跪著幾個當差的宮女太監,一個個頭深垂著,脖頸後麵都有些凸出,一看就是常年低頭的。
在宮裡生存,講究個嘴嚴,眼瞎,記性該好的時候好,該差的時候差。鹿然在王府還從未深切的感受過這些,可打量了這麼一小會,卻突然覺得壓抑起來。
這皇城和她以前去旅遊時見的不太一樣,又有些一樣。許是心境不同,那會隻覺得古人厲害,可以給建築做的如此漂亮,現下,她隻感受到了妙妙的心情。
渴望自由的人,被困在這,一生都要束縛著,剪斷翅膀,折斷腳踝,還要時時提防。
真讓人心生厭惡。
鹿然撒了手,目光偷偷瞥向一旁,一直閉目養神的梁江毅。
他是不會明白這種滋味吧?
收回視線,鹿然也學著梁江毅的模樣閉目,決定把夢到妙妙的事暫且擱置在一旁,腦子裡過著嬤嬤教過的禮數。
也不知過了多久,這換乘的轎子才停下。
梁江毅率先下去,又幫扶鹿然一把。
腳踩在小青磚上,鹿然深吸一口氣,回頭忘了眼來時路。這一路,先是馬車到宮門口,又換乘這多人的雙人轎,皇宮的規矩,從門口就開始了。
“一會進去……”
“我都記得,給皇上行大禮嘛。”
梁江毅深深看了她一眼,還是有些擔憂她會不會搞出什麼事端,畢竟平時就是一副口無遮攔的樣子。
步子率先邁出去一步,又想起什麼似的,梁江毅回頭望著鹿然,緩緩伸出手。
“走吧。”
二人手拉著手,一個視死如歸,一個麵頰緋紅,規規矩矩的走向宴廳門口。
守在門口等候的太監見二人來了,忙迎過去,眉開眼笑道:“奴才見過王爺,見過姑娘,皇上今兒正召見栗國使臣,就等著姑娘和姑娘的代步車給他們開開眼呢!”
鹿然繃著一張臉,瞥一眼廳內,衝閆寧擺擺手。閆寧得令,便從身後人那接過蒙著紅綢子的代步車。
沒見過這東西的太監,此時雙眼放光,伸出手想摸摸,又忙縮回來,隻轉身帶著二人走進宴廳。
鋪著紅毯的宴廳並不算大,一群舞女正跳著歡快的舞蹈,皇帝高座,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旁側的矮桌前,落座著幾個長相和這裡人無異的栗國人、
鹿然垂著眼跟著梁江毅的腳步向前走,目不斜視。耳旁是太監的通傳聲,那聲音嘹亮又刺耳,掩過絲竹之樂,喊停了中央的舞女們。
皇帝回過神,這眼睛瞬間亮了,他屏退了舞女,見梁江毅和鹿然對著自己行大禮,滿意的叫人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