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沙彌繼續問他:“今天上山是拜佛嗎?”
晏清寧搖搖頭,看都沒看晏毓一眼,瞎編道:“不是,我之前生病了,娘親說這邊的山泉,能治病,帶我來祈福。”
小沙彌聞言,緊繃的肩膀都放鬆下來了。
晏清寧對著娘親眨眨眼。
晏毓牽著他的手,扣扣他的掌心。聰明死了,真隨我!
小沙彌帶著他們,繞過大殿,進到一個幽靜的小院子裡,“施主就先在此處住下,待風雪結束再下山吧!”
“謝謝小師傅。”晏毓看了一眼外麵的積雪,臉上有些赧然,對小沙彌說:“我們這……真是不好意思,在這白吃白住的。若是寺裡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小師傅記得來叫我。”
小沙彌客氣兩句,就離開了這個院落。
萬籟俱靜。
晏毓坐下來,把晏清寧抱在腿上,問他:“餓不餓?”
晏清寧心領神會,從荷包裡掏出一塊雲片糕,自己吃一片,給娘親塞一片。
這是吃完午飯,晏毓帶他去買回來的零嘴。
晏毓吃飯的時候,深刻地反省了自己,居然忘記給孩子吃早飯。所以一吃完飯就帶兒子,去買了大包小包各種零嘴。
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分吃完,晏毓才感覺到小沙彌的氣息消失。
還挺謹慎。
她冷笑一聲,越謹慎,就越是說明有鬼。
跟著小沙彌過來的路上,她一直用餘光打量著四周。
這烏啼寺表麵看起來,一切都很正常,和尚不多,香客也不多。
就是有些過於安靜了。
晏毓放出神識,果然找到了隔音術使用的痕跡。
烏啼寺,果然有問題!
小沙彌還不知道自己暴露了,麵無異色地回到大殿,關上門。
大殿的蒲團上,坐著一個老和尚,見他進來,急忙問道:“何人?”
小沙彌躬身,毫不猶豫地回答:“是一個婦人,帶著生病的孩子去山泉祈福的,上我們這裡避雪。”
老和尚微微頷首,閉上眼,不再言語。
“吱呀!”大殿的門突然被撞開。
一個黑衣人跌跌撞撞地跑進來,差點跌倒在地。
小沙彌趕緊扶了一下,把他安置在蒲團上,返身迅速關上門。
“我的傀儡被抓進縣衙了。”黑衣人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我剛剛想去救出來,卻遇到了一個高手,鎮守在縣衙,將我重傷。”
老和尚皺起眉頭,“一個傀儡罷了,也值得你去救一趟?”
“彆站著說話不腰疼,你知道一個傀儡練出來要耗費多少心血嗎?”黑衣人冷嗤一聲,“再說了,萬一被發現,壞了主人的大事,你我都要擔責任。”
老和尚突然想起什麼,厲聲道:“你直接從縣衙跑回來的?”
黑衣人搖搖頭,“我繞了路,甩掉了他才回來的。”
老和尚臉色好了些,沉聲問道:“既是高手,你怎可能甩得掉?”
黑衣人有些得意地說:“他對花滿城不熟,我隨便繞兩圈他就跟丟了。”
話音未落,大門突然倒了下來,一股寒風湧進大殿。
三人看著被踹爛的門,一時沒反應過來。
隻聽門外,一個冷冰冰的聲音,慢悠悠地響起。
“原來老鼠洞在這裡。”
晏毓剛破掉隔音術,就聽到一聲巨響。
循聲來到大殿。
隻見殿前,站著一個挺拔瘦高的白衣男子,手持長劍,眉眼冷峭,似融於冰雪。
然而仔細一看,才發現雪花在他身邊打著旋兒,卻無一片落於眉間發梢。
他似乎察覺有人過來了,抬眼間,漫天飛雪滲入他的眼眸,綻露出磅礴的殺氣。
晏毓能感覺到,這是個高手,看這仙人模樣,恐怕是修仙者。
打不過的修仙者=危險!!!
晏毓心虛,急忙停住腳步。
那人看到晏毓,倒像是鬆了口氣,語氣熟稔道:“小丫頭,你長這麼大了。”
晏毓睜大了眼,呆呆地看著他。
實際上心裡慌得要死,認識的??誰啊??
她急急翻了一遍原身的記憶,並沒有見過這張臉。
這麼優越的臉,要是見過,不可能記不住的。
晏清寧見娘親垂眸不說話,對麵的白衣叔叔也欲言又止的樣子。
心裡翻騰起一個離譜的想法。
這人,該不會是我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