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事?”段知衡不解地問:“他們做了什麼?”
金老爺子咳嗽一聲,喝了口水,才繼續道:“大雪停了之後,有一天我進山,撿到了一個受傷的小姑娘,但是受傷太重了,沒過多久就死了。她臨死之前跟我說,她是當時的首富沈家的女兒,有一個修仙的小孩帶人屠殺了他們全家。還說了一句,那些巨鳥,就是他們引來的。”
段知衡說:“你懷疑那個小孩是向季和?”
“不是懷疑,我確定是他。”金老爺子有些激動,“向家自那之後就開始發家,拿出大筆資金,開起了聽風閣。當時,大家都說他們家趁亂發了財,但我從沒想過他們會做殺人的事。直到我發現,向季和的身上有沈家姑娘一樣的玉佩,但是他們兩家並沒有關係,我才開始懷疑他。”
“向季和是修仙之人,我不敢跟蹤他,但向群山並不怎麼防備我,還是常跟我一起喝酒。有一次,他喝得醉醺醺的,得意地跟我說,他們家從此以後,就全是大富大貴的命了,不枉費他花費這麼多心思逆天改命。”
段知衡皺眉,說道:“逆天改命?這世上,哪有人的命是定好的。”
“我也覺得奇怪,還想再問,向季和就急匆匆跑過來。我便假裝也喝醉了,趴在桌子上眯縫著眼,結果一看到他的臉,差點把我的酒都嚇醒了。”金老爺子渾身抖了一下,顫聲說道:“他當時眼睛盯著我,滿臉殺氣。我感覺得到,他當時就是真的想殺了我。”
“但他最後沒殺你。”段知衡直接問道,“這是為什麼呢?”
金老爺子慶幸道:“可能是不想在向府動手,讓人懷疑到他吧。幸好,不久之後,花滿城就來了一個仙門長老,將向季和收為徒弟帶走了。不然,恐怕我早就沒命活到現在了。”
段知衡若有所思,轉而問道:“那你說的滅城之災,指的是?”
“我那日上山取山泉水,看到了一隻巨鳥,跟五十年前看到的一樣。”金老爺子顫巍巍地問段知衡,“外麵可是下雪了?”
段知衡點點頭。
確實是下雪了。
屋裡的火爐都點起來了,才感覺不是特彆冷。
外麵的雪已經有些厚了。
金老爺子哭喪著臉,說:“完了完了,那隻鳥肯定是不祥之兆,肯定又要死人了。”
段知衡安慰他說:“縣衙正在組織賑災,您先安心養傷吧。”
既然問完了話,段知衡也沒多留,縣衙的事情太多,他趕緊出去忙碌了。
金老爺子也似乎疲累了,合眼昏睡過去。
“他們怎麼突然睡著了?”
晏毓看著黑衣人站在石台上使勁忽悠,聽得直犯困,打了個哈欠。
一轉頭,卻發現那些直麵忽悠的香客們,比她更困,已經全部昏睡過去了。
晏清寧倒是聽得津津有味的。
楚昭依舊麵無表情,“是黑衣人的法術,他通過話音,進行精神控製。”
那我怎麼會中招呢?
晏毓不確定地想——大概又是藥物的效果?
楚昭仿佛看懂了她的疑問,瞥了她一眼,輕聲說道:“你就是困了。”
晏毓瞬間挺直了背,有一種強烈的上課開小差被老師抓住的既視感。
另一邊,黑衣人打了個呼哨,暈倒的人居然又重新站了起來。
仔細看去,他們依舊緊閉著雙眼,動作僵硬地排著隊往外走去。
這毛骨悚然的場景,讓晏毓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黑衣人卻沒有跟著出去,而是轉了個方向,往洞穴的更深處走去。
他實力與楚昭差異太大,絲毫沒有察覺到,身後跟著三隻小尾巴。
他們跟著黑衣人,走過一條狹長的地道。地道兩旁,是一個個小黑屋,看著像地牢一樣。
地道的儘頭,似乎察覺到有人進來,突然發出“哐當”一聲。
漆黑的地道突然亮起。
一個穿著鬥篷的人影出現在那頭,背對著他們。
黑衣人連忙停下腳步,躬身行禮,口稱:“教主。”
那人開口問:“如何?”
黑衣人低下頭,“暫時沒有發現合適的傀儡。”
那人轉過身來,陰沉沉地說:“那就從裡麵挑幾個,給我試藥吧。”
黑衣人猶豫了一下,說:“要不……緩上幾天……那天在聽風閣處理的屍體,被縣衙的人發現了,還把蓮池都挖開了。”
“怎麼會被發現?”對麵的人怒氣衝衝地問。
“都怪那個捕頭,魯莽得很,不知從哪聽說了消息,胡攪蠻纏,非要進去,趕在我們轉移之前把屍體撈走了。”
“被縣衙發現又如何?一介凡人,奈何不了我。一切照常,今晚我就要四個人試藥。”
黑衣人倒沒有反駁,很是聽話地答應了。
晏毓跟楚昭對視了一眼,把晏清寧接過來。
晏毓眼神暗示:大佬快上,把他拿下!
楚昭:……
為什麼我會懂她在說什麼?
帶著一些奇怪的感受,楚昭出手了。
他撤掉自己身上的隱身罩。
晏毓笑了笑,倒是光明磊落的性子,不屑於偷襲。
對麵的人還沒看到楚昭的臉,但心裡也知道,這人憑空出現,卻沒被自己發現藏身之處,顯然是手段比自己高。
意識到遇到了一個高手,他一揮手,將黑衣人摔了過來,擋在楚昭身前,自己則急忙後撤。
楚昭在黑衣人摔過來之前,移形換影,飛速拔出劍,擋在那人身前。
他冷冷地開口:“向季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