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大仙嫌棄地罵了一聲:“你敲暈她做什麼?還要背回去。”
那人回了一句,“不能讓她看到進我們寨子的路,萬一逃走就麻煩了。”
晏毓此刻才看明白,原來他們竟是兩撥人。
壯漢們雖然在外以馬大仙為主,實際上卻是以灰衣人領頭的,並不聽馬大仙的話。
“這兩個小的你們彆動,我留著有用。”馬大仙指了指春梅,“這個就給你們玩玩,可彆又弄死了。”
灰衣人笑了笑,大聲地說:“弄死了就弄死了,誰叫咱們寨子裡兄弟多,是她們經不住事。”
旁邊的幾個壯漢也笑嘻嘻的。
馬大仙顯然也知道他們的尿性,隨口叮囑一句,“死了就丟到岩陰廟去,彆留在寨子裡被人發現了。”
灰衣人並不是很上心,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
他們順著險峻的石路,一直往上爬,到了半山腰才停下來。
晏毓仔細看去,發現那裡有屋舍,顯然是一座山寨。
可最讓她吃驚的卻不是寨子,而是盤旋在寨子上方綠瑩瑩的光影。明明是青天白日,卻比岩陰廟的綠光還亮,散發著恐怖的氣息。
怨靈?這麼多?
看來他們傷天害理的事,確實沒有少乾。
晏毓也不著急進去查看,她拿出一個傳聲符,將地點印在了上麵,疊成紙鶴形狀,傳回縣衙。
再瞧寨子裡,那個灰衣人帶著三個壯漢一進去,就迎上來很多人,聚集在寨子口的空地上。
晏毓皺眉看著,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出現的這些人裡,一個女人都沒有,全是青壯男人。
馬大仙比他們稍慢一步,立馬有兩個道士打扮的半大小子圍了過去,大概這兩人才是他的手下。
他們說了幾句,兩個小道士把金巧雲和繈褓接了過去,跟著馬大仙進了一間屋子。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其中一個臉上有刀疤的男人,嘴裡不乾不淨地嚷嚷著:“他娘的,那丫頭不是給我們的嗎?那個假道士又搶過去了?”
灰衣人瞪了他一眼,“彆貪心,這不是有一個嘛,得罪了他,咱們以後啥都撈不著。”
那人臉色憤憤,卻也不敢再言語。
晏毓觀察了一下寨子裡的屋舍,沒什麼人的樣子。她放開神識,卻猛然發現,除了寨子口的這些人和剛剛回家的馬大仙他們,這個寨子子裡,居然隻有一個人,而且呼吸聲很弱,似乎隨時會斷氣。
人命關天,晏毓叮囑了晏清寧一聲,“清寧,你在這裡看著那個姐姐,我先進去救個人。”
晏清寧點頭,目光盯著春梅。
她不帶著晏清寧,主要是怕裡麵有什麼少兒不宜的血腥場景,卻沒想到,寨子口差點上演了18/禁。
當然,這是後話。
晏毓朝著那間房子找去,進屋裡看了一圈,沒有人?
她怕自己漏過了,神識感受著微弱的呼吸,一點點摸索過去。
找到了,她停下腳步,卻發現自己站在牛棚麵前。
牛棚裡,沒有牛,隻有一個稻草堆,隱隱約約能看出人形,好像有個人躺在裡麵。
晏毓輕聲走過去,撥開稻草,雖然有心理準備,還是被眼前的景象嚇得瞪大了眼睛。
躺在稻草堆裡的,是一個渾身是傷的女子,赤身裸/體,奄奄一息。看起來受了很多非人的折磨,滿身都是痕跡,幾乎不成人形。
晏毓卻注意到,她攤開的掌心有老傷和繭,大概是做慣了農活的,不知道是不是像春梅一樣,從附近的村子裡拐過來的。
她的呼吸薄弱,晏毓生怕她斷氣,找了一粒丸藥,塞進她嘴裡,最起碼先保住命。
丸藥是她之前帶出來的,並不是人界的東西,效果比晏毓想的還要好。
晏毓剛找出一件衣服,準備給她蓋上,就看到她掙紮著睜開了眼。
“你是誰?”那女子幾乎在睜眼的一瞬間,就恢複了意識,冷靜地問道。
晏毓將衣服給她蓋好,抿了抿嘴,說道:“我是被抓進來的,你是誰啊?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
那女子猛地伸手,抓住晏毓的手腕,急聲道:“你快逃!快逃出去!這裡的人,根本不是人!你還年輕,彆被他們糟蹋了……快走!”
自己都這樣了,還有心思管他人,晏毓心下一痛,扶住她,“我救你出去。”
女子喃喃道:“出不去的,這裡全是他們的人,出不去的……他們殺我親人,我要留在這裡,一個一個地殺了他們。”
原來是心中有恨,難怪有如此強大的求生欲。
晏毓心中不忍,還是跟她說了實話:“我已經報了官,等官府來人,便可肅清你的冤屈,為你的親人報仇。”
“真的?”她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全身都開始發抖:“我自從來了這裡,從來沒有消息能傳出去過。”
“放心,一定能將他們繩之以法。”晏毓給了她一個篤定的答案。
而另一邊,楚昭看著突然出現眼前的東西,狠狠皺起了眉。
這東西?怎麼會再次出現?莫非又有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