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你們的東西，把教室留給需要的人，好嗎，然後請巴沙特先生和布萊克先生來我的辦公室一趟。我可以給你們一段時間，平緩一下心情。”

變形學教授朝他們點頭致意，然後關上門離開，把寂靜留給了兩個小夥子。

“梅林啊，安塞，那個…這個……”亞克多羅斯看看關上了的門，又看向安塞爾姆，他嘗試組織自己的語言之後發現失敗了，於是不再說話，隻是看向他麵前紅頭發的好友。

顯然，紅發的某人現在也很難組織出恰當的詞句。他的視線在教室裡遊離，像是有人想要他把這間他們已經待了三個月之久的教室牢牢地記住一樣。

“你覺得鄧布利多會讓校長開除我們嗎？”他恍若夢囈。

“開除不至於，梅林啊，你是真的大腦混亂了，安塞，你放心，也許隻是扣分和處分。看在布萊克的份上也不會讓我被開除的。我們是共犯。”

“謝謝你安慰我，亞克多羅斯，我們收拾東西吧。我覺得現在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教授完好無損，我們不用背上襲擊教授的罪名。”安塞爾姆乾巴巴地說。

“是的，我也這樣覺得。”亞克多羅斯也同樣乾巴巴地附和。

2

他是拉文克勞學院的，阿不思記得那孩子入學的時候，分院帽在猶豫了兩分鐘之後大喊的“拉文克勞”。他有一頭紅發，跟自己一樣，不過眼睛似乎是更偏向另一個人的灰藍，看上去更冷一些。這是他在上課的時候小心觀察得到的結果。

當時阿不思把他，這個漂亮的男孩托付給了——甚至可以說是交給巴希達·巴沙特，從而讓他自己得到解脫。他再一次地選擇了懦弱，這讓他疼痛，但是阿不思覺得讓巴希達為這個孩子選擇養育他的人會更好。

阿不思再也沒問過巴希達關於這個男孩的事情，他留給他的最後一件東西就是這男孩的名字。

那孩子笑起來的次數很多，張揚燦爛得幾乎不像個拉文克勞——當然這隻是刻板印象。安塞爾姆有足夠的資本去讓他張揚，他似乎是繼承了誰的天賦，其實誰的都行，這都足以讓他出類拔萃，獲得同學的崇拜和老師的好感。

阿不思見過好幾次，他巧舌如簧地從教授手中拿到了禁書區的簽字，他從草藥學教授手裡得到了珍貴的魔植，他擅長鼓動人心，號召了好些學生跟他一起研究一些深奧的魔法課題，其中不乏各個學院高年級的學長學姐。他擅長接近他人，隻要一段時間他就可以與其他不同學院的學生建立親密的關係。

他的性格行為裡有讓他熟悉的特質。他很擅長主導局麵，引領話題，他是出色優秀的好學生。這點阿不思並不意外。但是還沒等他為之欣慰，阿不思很快就發現拉文克勞溫吞吞的實驗已經不能滿足那孩子了，他有天賦，並且有著與那天賦相之匹配的行動力。那孩子很快和斯萊特林的布萊克交上了朋友——阿不思不確定這不是他有目的的行動之一，畢竟布萊克家擅長黑魔法是出了名的。那之後他們開始一起行動，安塞爾姆拋棄了拉文克勞的課題和實驗，把它們交給了其他同學負責，他開始跟布萊克一起在圖書館裡浸泡在書籍的海洋中，一起討論，一起借閱圖書館裡的禁書，一起消失一段時間之後又回來，臉上洋溢著什麼都擋不住的好心情……

然後直到被阿不思發現他們在空教室做非法黑魔法實驗。

阿不思可以發誓，看在梅林的份上，他其實沒想過這個，他隻是意識到自己很久沒有見到那個孩子了，他和他的朋友這幾個月似乎都很忙，所以阿不思想去找找，去看看那孩子是去調皮搗蛋了還是在學習。如果城堡裡沒有的話，可能是去禁林了，那樣的話他得確保他們的安全。

但是他發現這兩個孩子是在一件空教室。

這遠比阿不思設想的在禁林裡找到他們要更糟。變形學教授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在他推門進來的時候，那兩個少年——或許已經不能稱他們為少年了，他們在青春期成長得飛快，像抽了條的打人柳。但是他們的表情看上去又是那樣的歡快，那樣的純粹，他們為了自己的成就，自己發現的、自己鑽研的事情而歡欣鼓舞，就像阿不思自己曾經經曆過的戈德裡克山穀中的夏天。

然後，在看到阿不思之後，兩個男孩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們睜大了眼睛，像是沒預料到阿不思的到來。緊接著，他們像是想到了什麼，男孩們的臉色變得蒼白。

阿不思想他們可能是因為非法實驗被教授發現了，所以很害怕。這是好事，證明他們還可以勸導，他還可以有話跟他們說，能讓這兩個男孩聽進去，然後讓他們減少這種危險的實驗。

他當然不會試圖開除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