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跳高
就在跳高項目的正前方，那個戴眼鏡的男生帶著一群男同學擠到了高二五班的座位上。五個人混入其中，各班已經亂了，時常能看見一班混進三班，三班的人又混到了四班。
來看喬慎言的男生就藏在這些班級裡麵。
而五班正好正對著他們，對比起來，六班和七班的人就坐的不那麼雜亂。
前頭的女生很輕鬆就跳過了，輪到喬慎言時，她就像一隻會彎轉的蝴蝶，倏地一下就從欄杆上躍了過去。
胡平安懵地站起來，驚訝道：“哇！城管大隊大隊長這麼牛！”隨後，他抬手去拉謝篤行，“喂！大哥！你快看！大隊長在跳高誒！”
謝篤行雙手插在校褲兜裡，背挺得筆直，白色短袖被他拉了出來。他兩眼直勾勾地盯向喬慎言，跟著她的身影移動視線，嘴裡卻平且帶著不耐煩的語氣對著胡平安說：“看見了。”
一輪下來，所有女生都通過了。
馮新夷被跳高隊伍吸引住了，跟著也不自覺地感歎：“沒想我們學校還有個子這麼高的女生！”
薑宇白了眼：“出息！大隊長個子也高啊，平時怎麼沒見你這麼吃驚！”
他一下子就激動起來：“薑宇你還彆說！距離產生美這句話聽過沒，平時她太凶了，又不愛搭理人。喬慎言這種學霸豈是我們能觸摸到的，像我們這樣的，隻能瞻仰她的英姿！再說了，你們倆不也不敢在她麵前晃嗎？”
胡平安一巴掌拍到他馮新夷的後腦勺：“你小子，大隊長誰他媽敢看，我反正不敢！要是被她記小本本，被請去政教處，我媽不得抽我一層皮！”
說著，三個人打了個哆嗦。
馮新夷頓了頓：“其實，喬慎言長得還挺漂亮的。高一剛入學那會兒，軍訓一開始，就有好多隔壁班的男生跑來偷看她。後來知道她是大隊長，全給嚇跑了！”
胡平安聽他一說，氣就上來了：“媽的！你彆說，我那會兒沒穿迷彩服被她給逮住了，她當時就給我把名字記上去了，後來害得我被教官罰了二百個深蹲。”
於是，三個人再次陷入沉思。
“算了，我還是覺得有點可怕。”薑宇打破了沉默。
跳高的隊伍開始往前移動。
喬慎言將校服外套脫了丟在一旁，她站在逆光中，伸手綁緊了馬尾。發梢垂下，她雙眸半抬。從謝篤行的角度看去，那輪光恰好打在她的側麵。天鵝頸上覆蓋了一層橘黃，線條勾勒似青花釉裡麵上的紋理。
就她一個人站在隊伍裡白到發光一樣。
試跳已經結束。
接下來，放杆兒的老師站在一旁舉起旗子，隨後落下。
站在第一的位置女生全力衝了上去，輕鬆跳過。
接著第二個，第三個，直到喬慎言。
她迎著風跑向欄杆，向前躍起。
七班的女生開始喊她的名字，為她加油，見她完美落地，開始歡呼。
站在五班的那一群男生，聽見七班傳來的聲音，似乎要比個高下，跟著立即喊了起來。
“慎言慎言！突破極限！必勝！”
加油聲落入謝篤行耳中，他那眉宇間的山川更密了。
其中不乏還有女生的叫聲。
“啊啊啊啊啊啊！慎言好帥！我要暈過去了！”
“慎言寶貝！衝啊！你是最棒的！”
“言言我愛你！啊啊啊！”
“天啊！這又升了10厘米了吧！好強啊！”
謝篤行抽動嘴角，藏在校褲兜裡的手攥緊拳頭。
最後跳高的隊伍裡人越來越少，直到剩下三個人。
兩個是學體育的女生，身材高挑，比喬慎言高了8厘米，都快趕上謝篤行了。她站在倆個人中間，像兩座山峰中的平川。
胡平安不覺緊張起來：“決賽圈了！我覺得大隊長有點危險！”
薑宇：“體育生不愧是體育生，那兩個女生看起來能一拳把我打死！這氣勢，我怎麼覺得有點兒將軍之範！”
馮新夷坐不住了，站起來吼道：“全體七班！拿出我們的班的氣勢！跟著我喊——慎言寶貝！所向披靡！”
跟著，七班朝著跳高比賽的方向一齊喊了起來。
薑宇一聽，女生喊得最大聲，不經讚歎馮新夷的號召力：“行啊馮新夷，都已經打入女生團體了！”
馮新夷扭頭露出老嫂子的微笑：“這叫先發製人入鄉隨俗！壓壓體育生的焰氣！”
站在五班的那群男生一聽，隔壁居然比他們叫得還大聲，跟著也吼了起來：“慎言寶貝！加油啊啊啊啊——！”
男聲穿過六班的上空，抵達胡平安的耳中，他愣了下，站起來尋找聲音的來源，莫名其妙的勝負欲被激發。
他抬腳站在凳子上，朝著五班喊道：“隊長牛逼！隊長超神！你是最牛的！”
馮新夷一聽，有些丟臉，急忙拉他下來：“老胡你彆他媽這麼整些沒文化的輸出！好丟人啊！快下來！”
說完，七班全體捧腹大笑。
胡平安哪裡聽得進去，那頭似乎也意識到了，於是兩方迅速形成勢力，跟唱山歌似的，對喊起來。
杆來到1.56米，這已經是女子跳高二級運動員的高度。喬慎言聽見自己的名字響徹整個賽場。連隔壁跳遠的，短跑的，全都看向她。
她低下頭，耳垂微紅。
前麵的女生快速助跑，跳了過去。
現在輪到喬慎言，她心跳加快，重重喘氣。
胡平安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七班的集體榮譽感突然爆漲，紛紛憋住氣替她緊張。
要不是他們在座位上你來我往的對唱，她才不會被人推上熱搜。
“大哥！你也來喊啊！快給大隊長加油啊！”胡平安抓著謝篤行的衣擺，扯了扯他。
謝篤行才不想喊什麼那些聽起來傻叉的加油口號，於是沒理胡平安。
隻那眼神裡，全是喬慎言。
她助跑了，腳尖點地，向上一躍。
哐——！
杆掉了。
沒有跳過去。
她從軟墊上站起來，理了理衣服，再次起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