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內力凝聚在這支箭上,擲向阿雪,阿雪閃身,跳到另一根樹杈上,還未站穩,便感到熱風襲來。她匆忙抬頭,一團烈火裹挾著細雪迎麵而來。情形容不得過多思考,她搭上一把紅尾箭,將長弓拉成滿月狀。
“轟!”
紅尾箭撞上火球,高溫使得箭頭融化,炸開無數朵絢麗的火花。火花落在樹間,乾燥的樹枝即刻燃燒起來。在熊熊大火中,阿雪跳下枝頭,她垂下顫抖的右手,丟掉背上空蕩蕩的箭筒,雙手緊握成拳。
“阿雪,你受傷了。”梅念真握住她的手,看見她指間的利刃,“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這裡沒有人是我的對手。”李和光吹熄指尖的白煙,“把《醫毒方》交出來,興許我還能饒你們一命。”
剛剛的火球是從他的鋼爪裡射出來的,梅念真低估了這副鋼爪的威力。
在梅念真沉默的這一瞬,李和光已經抓住小朝。他說:“若你的朋友因你喪命,你應該會很自責吧。”
他指尖用力,小朝立馬痛到痙攣,他喉中腥甜,唇角不可控地溢出鮮血。
“你放開他!”梅念真把判殊丟在地上,“……你放人,我把《醫毒方》給你。”說罷,她伸手探向白布囊。
“若再給我耍花招,”李和光推著小朝前行,“休怪我不客氣。”
梅念真展開《醫毒方》,表示自己並沒有用假的糊弄他。
兩人都不完全信任對方,一邊向前走一邊用餘光觀察四周。就在二人隻差一步之遙時,李和光突然把小朝往前推,小朝沒站穩,撞在梅念真身上,而李和光趁亂奪走《醫毒方》。正當他轉身要走時,一道寒光掠過,讓他短暫失明。
“左使小心!”青瑣橫劍來擋,卻被刀柄擊倒,她的鬥笠跌落,露出張蒼白削瘦的臉。青瑣這劍看似無用,卻給了李和光足夠的反應時間。
“是你?”李和光把《醫毒方》塞進懷裡,“徐清。”
梅念真扶穩小朝,喜不自勝:“徐大哥!”
徐清橫刀站定,看了眼李和光身後的梅念真,說:“把東西還給她。”
“來拿便是。”李和光左腿後撤,張開雙臂。徐清會意,提刀來迎,一刀劈空,斷山嵌入雪中,他抬腳踢在刀身,斷山順勢而起,斜劈向李和光。李和光踏石騰空躍起,在這一瞬間內力聚集指尖,猛撲向徐清。此刻,他像頭真正的虎。
“徐大哥,小心他的手。”梅念真道。
鋼爪迎麵而至,觸在徐清臂側。徐清甚至沒有閃躲,他正等著李和光的大力無極手。他閉上眼運轉內息,睜眼時使出“虛實相生”,李和光被一股神力震開,撞在石頭上。
不說李和光,就連徐清自己都沒料到空相神功如此厲害。他驚訝地看著自己的雙臂,裡麵穿行著無數道暖流。
“你竟然打敗大力無極手了。”梅念真小跑過來,向他宣告這一喜訊。
大力無極手李和光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高手,其實力可以媲美陳瑞雲。如今的落珮堂之所以在江湖上能有一席之地,李和光功不可沒。
李和光捂著胸口站起來,他的一隻鋼爪已不知去向。見他起身,徐清迅速擋在梅念真身前,用刀指著李和光。
“空相神功?”李和光咳出口血,低低笑了幾聲,“原來他收你為徒了。”他掏出被血染紅的《醫毒方》,丟在梅念真腳邊,對青瑣道,“走吧。”
等他們走遠後,絕念和徐瓊才現身。
…
李和光原是妙光寺弟子,法號絕貪,與絕念以師兄弟相稱。二人早年一同練武,不是兄弟勝似兄弟,另兩人決裂的真正原因是師父的衣缽傳承之事。李和光天生神力,一直以為師父會將空相神功傳給他,可最後卻傳給了天賦平平的師兄絕念。因此,他一氣之下下了山,再也沒有回到妙光寺。
“師父來到中原,就是為了他吧?”徐清用鐵鉗挑開木炭,讓爐子燃得更旺。
“是啊。”絕念不畏寒,他將坐凳拉開些,讓晚輩們更能烤到火,“絕貪師弟天賦異稟,可他自恃才高,常常不肯踏實練功。空相神功最忌心浮氣躁,因此師父說什麼也不肯傳給他。”
窗外又開始下雪,徐瓊均勻的鼾聲響起。梅念真搓著手取暖:“落珮堂遠在交趾,難怪李和光會不遠萬裡親自跑到中原。”
“或許他不單單是為了這個。”阿雪看了眼坐在梅念真身側的徐清,“我聽說隱月宮在本月十五將會舉行討賊大會。討賊帖子已經遞出去了,過不了多久,江湖上大大小小的門派都會應邀而至。”
,
小朝問:“討什麼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