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怎麼這麼眼熟？

金發老頭愣了愣，腦袋裡充滿了疑惑。可他再要去想的時候，頭卻有些疼。

程玨微微蹙眉，“你想說什麼？我怎麼了？”

金發老頭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然後又打了個哈欠，困倦道:“沒什麼，就是看見你身上金燦燦的，是個運氣不錯的孩子。”

林葉聽了，樂嗬嗬地笑:“那可不是嘛，我表哥運氣可好了！”

金發老頭笑了笑，然後回答了程玨的問題:“他所在的地方我不能直接告訴你，不過你可以去一個地方找找。”

他抬手指向西南邊:“第一道鐘聲會在山裡響起。”

程玨頓了頓，腦海裡浮現出一個地方。

不會這麼巧吧？

他垂眸看著那小小的燈神，又問了第二個問題:“天使和惡魔是敵人嗎？”

金發老頭撓了撓頭，語氣有些古怪，“你確定問這麼簡單的問題？”

就連旁邊的幾人都驚訝地看向了程玨。

林葉不理解地問:“天使和惡魔一般不都是敵人嗎？光明和邪惡一直是對立的吧？”

劉榛又接著說:“話說燈神不是用來許願的嗎？為什麼你隻是回答問題啊？”

金發老頭攤開雙手，無奈道:“本來是的，但是這個關卡不允許，我隻是過來打零工而已。”

劉榛:“？？”哈？什麼玩意兒？

程玨平靜地點點頭，“那我換個問題，白天和黑夜是對立關係嗎？”

其餘人:？

金發老頭順了順胡子，“年輕人，不要用世俗的眼光去看待事情，有的時候也需要多換幾個角度去看。你竟然能這麼問，我就知道你應該猜到了很多東西。”

他意味深長地說:“黑與白，哪有什麼完全對立的。就像一個蘋果，它的外表看起來光鮮亮麗，可實際上內裡已經腐敗了。”

都是壞蘋果，哪有什麼區彆，不過是同流合汙罷了。

燈神的話裡有話，且看似前言不搭後語，以至於在場的人沒幾個能完全聽懂的。

作為問出這個看似簡單的問題的人，程玨不但懂了，還察覺到了彆的東西。

金發老頭飄在半空中，懶洋洋地問:“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想問什麼？”

劉畢換了個手撐下巴，“怎麼？老頭兒你很急？”

金發老頭:“……請叫我燈神，不懂禮貌的小孩！”

“隻能現在問完嗎？”鄭東霖突然問。

金發老頭僵了一秒，“啊……也不是，早點問完早點下班嘛！”

鄭東霖:“……”好的，我知道了。

他偏頭看向程玨，“像他這樣的知道玩家任務的NPC，你猜有多少個？”

“或者說，之後的關卡裡像這樣的NPC會在哪裡出現？”

這樣的NPC多嗎？對係統的了解又有多少呢？

燈神聽懂了他的意思，勸道:“年輕人，不要妄想了，不能說的東西，你永遠也不會知道的。”

程玨沉默了一會兒，問了一個讓幾人都覺得奇怪的問題。

他問:“那你認識我嗎？”

可燈神接下來的回答更讓人毛骨悚然。

金發老頭安靜地看著他，眼神有些深邃。

“我認識你。”

然後他雙手在空中一抓，手裡便出現了一個小巧的寶紅色耳釘。

“有人……托我把這個給你，記得戴好彆弄丟了。”

燈神早已褪去了那副笑嗬嗬的慈祥表情，神情逐漸變得凝重。

“你要是再不出現，我就快全部忘記了。”

“不過，你依舊那麼聰明，身上還帶著那些……運氣。”

不僅能意識到問題，還正好問到了有關他記憶的開關。

燈神想，人沒選錯，自己的眼光一如既往的好。

金發老頭的身體突然變得虛幻起來，像是在一點點消失。

他似乎是在回憶什麼，看著程玨的眼神變得越發溫和。

“跟著自己的心走，方向是不會錯的。”

燈神說完這句話後，便連同那個金燦燦的神燈，徹底消失不見了。

剩下幾人一臉震驚地望著程玨。

而程玨宛如雕像一動不動地看著虛空，眼裡有幾分空茫。

過了幾秒，他那長長的睫毛顫了顫，目光無意識地落在了魔毯上，手裡攥著校服外套，指關節用力得有些泛白。

怎麼會呢？真的就這麼巧嗎？

程玨深吸了一口氣，穩住自己所有的情緒後，收好了那枚落在毯子上的耳釘，然後看向了身邊的幾人。

他的目光平靜如水，語氣也正常的不行。

“走吧，準備去基地。”

可劉榛就是覺得自己的好友在哭，在心裡偷偷地哭，就像是又重回到了那天。

另外三人也感覺到了不對勁，立馬收回了表情，儘量讓自己顯得不那麼好奇震驚。

每個人都有秘密，這沒必要去追根究底，哪怕是有關於這場遊戲。

這是他們的朋友，值得信任的人。

該知道的，總會告訴他們的。

鄭東霖在心裡無聲地歎了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