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寶貝你學壞了,你聽聽你……(1 / 2)

“不是,你為什麼會覺得定妝照好看很容易?”

“我沒這麼說。”

“你不懂。”

“我懂。你來的路上已經說過一遍了。”

廖譽就要關門,左嚴伸手抵住。

“我要換衣服。”廖譽說。

左嚴:“我也要換隊服。”

“我不想跟你一起換衣服。”

“你換衣服為什麼要躲著我啊,都躲一個月了你累不累啊?你真的好奇怪啊。”

廖譽麵無表情,深覺自己已經進化到不會被左嚴的大言不慚驚呆了。

左嚴繼續道,“你這個思想就有問題,不行我必須要開導你一下。”

廖譽手裡拿著為今天定妝照而準備的一套西裝,他往桌上一放,閉了閉眼睛。這樣左嚴就看不到他翻的白眼,“來,你進來,速說速滾。”

“你換啊。”左嚴看著桌上的衣服一臉大惑不解,“你換你的,我說我的。我們節省時間。”

廖譽真不愧是離開賽場許久還活在傳說中的人物。一言一行都貫徹著一位好教練應有的自主支持行為,深諳在任何時候對選手都隻能做出正強化和鼓勵性反饋。

他此時居然還保持著極好的素養,“其實我也不是很急。”

他耐著性子繼續道:“我先專心聽你開導。”

左嚴開始散布他的歪理邪說:“你看哦,那些特彆有名的教練,很多都是橫跨好幾個項目的。你雖然做的已經很不錯了,但是跟人家比,肯定還有差距不是?那麼差距在哪裡呢?”

廖譽都快懶得說話了,他的嘴唇幾乎沒動,“差距就是你說的那些人起碼比我老了30歲。”

“彆打岔,我沒跟你開玩笑。”

“行行行,你說,哪裡。”

“寶貝你太嬌氣了,都不能適應各種環境。身為教練,最起碼的應該要跟隊員們同甘共苦、打成一片。假如有一天你去了一支足球隊,一共隻有一間更衣室,所有球員公用,那你換不換……”

廖譽已經過了入行新手期太久,實在沒想到自己有一天還會被人教育怎麼當教練。

他有點聽不下去了,打斷了左嚴,“我跨項目最多也是跨到彆的遊戲,不會轉到傳統體育界去。”

左嚴:“你不要這麼肯定,如果是很好的那些球隊,比如英超西甲裡那些……”

“不去。人家也不會要我。”

“我們假設——”

“假設也不去。”

左嚴是沒想到廖譽居然這麼不配合他,問道:“為什麼不去?”

“首先,我對於高層不放權的情形非常抵觸,我執教生涯最開始的時候,每天都在跟管理層吵架,這才是我買現在這個席位最重要的原因。既然我無法找到一位能完全理解我工作的老板,那我就隻能自己做老板。但我可不想花那麼多錢去買支英超球隊之類的。”

“這其次嘛……”

廖譽準備用魔法打敗魔法,他的聲音溫柔地快要滴水,“我舍不得你啊。”

他趁著左嚴尚未反應過來,將他推出了房間,“砰”地關上了門。

“寶貝,你學壞了。”門外傳來聲音。

“我第一見你時,你明明特彆好騙,隨便一句話你就跟我走了。你說我當時要把你怎麼樣了你都沒辦法……”

廖譽趕緊打斷了站在走廊口沒遮攔的左嚴,“我是因為有人天天給我挖坑,所以學會了小心謹慎。”

他解開扣子,換上那件新的襯衣,“我現在看到你,腦子裡也隻能想到什麼農夫與蛇、東郭先生和狼、呂洞賓與狗之類的故事。”

左嚴說:“寶貝,你不要為了懟我而懟我,這樣顯得你很沒有水準。我們來繼續說,當你去了足球隊那種一堆人的更衣室,你換不換衣服嘛?”

廖譽從裡麵拉開了門,“你到底想說明什麼?我隻有跟你一起換衣服,才是跟隊員同甘共苦、打成一片,是吧?”

左嚴滿意地點點頭,“寶貝你真聰明。”

廖譽覺得左嚴的邏輯和腦回路聽多了容易心梗,實在不利於身心健康。

他繞過左嚴,來到走廊上,“我必須糾正你一點,你說那東西叫‘球員更衣室’,他們教練還真不跟他們隊員一起換衣服。而且你放心,我要真去了,我就讚助他們弄一人一間更衣室。”

“寶貝,你聽聽你說的這是人話嗎?”

左嚴走上來,“你見過哪個體育隊伍一人一間更衣室,你擱那建商場試衣間呢?咱倆到底誰有毛病。”

“寶貝你等等。”左嚴拉住了他。

廖譽日常穿的其實算是時裝,而不是正裝,左嚴還是第一次見他全套西裝上身。

高定西裝的廓形優雅,質感十足。左嚴從頭到腳、從腳到頭看了幾遍。

廖譽被他看的渾身不自在,“怎麼了?”

左嚴卻沒答,他輕巧地搖了搖頭,而後說道:“寶貝,昨天我們出門你還陪我穿情侶鞋穿得好好的,今天你那件羽絨服明明也可以配AJ,可你又說什麼都不肯穿了。”

廖譽好一會沒說話,兩人又走了一段,他才淡聲道:“你彆搞那麼高調。”

“我知道,你說過了,什麼利益衝突,避嫌。”左嚴雙手一攤,“我又不在乎。”

廖譽意識到跟他講道理簡直對牛彈琴,索性把話說得直白,“你也不想被人說,你的隊內首發位置,是陪我睡來的吧?”

左嚴極少聽到廖譽這麼說話,一時愣了半秒。

但他立刻就回道:“其實我考慮了一下。”

左嚴似乎都沒有想過要讓語氣真誠一點,“你要肯給我睡,我坐板凳席上睡你也不虧啊。”

他拖長了字節尾音,又補充了一句,“至少短時間內不虧。”

“左嚴。”廖譽轉過頭,表情並不像是在開玩笑,“但是我在乎。”

左嚴也停下了腳步。一旦他收起嬉皮笑臉,眼底總會浮出一股陌生的冷冽。

廖譽緩緩說道:“我不管你是認真的,還是隻是覺得這樣很好玩,又或者是想在我這裡找什麼成就感。我的回答都是一樣的,我不會喜歡自己的隊員。”

“哪怕我有信心不被影響,比賽中保證公平公正的正常輪換,不讓其他隊員有意見。但是——”

他的聲音淡然而透徹,“但是,我不能把你放到那個風口浪尖的位置。這個世界是存在你必須恪守的界限,一旦越過去,你一定會遇到麻煩,而代價不一定是你能承受得起的。”

“可能……”廖譽的目光閃過一絲異樣,“還有一點個人因素吧,我已經不想再擁有什麼東西了。”

兩人來到FUSE基地裡的攝影棚,平常一隊二隊的各種照片、宣傳短片和視頻等都是在這裡拍攝。

這時小雨剛拍完一組,正跑過去看。他指指其中一張,“這個角度好顯矮啊。”

“有沒有一種可能不是‘顯得’。”左嚴的聲音從門口飄過來。

“……”

小雨跑到廖譽旁邊,根本不看左嚴,“廖譽,我剛拍的那一套特彆好看,果然還是我長得太可愛了。”

“這種定妝照好看那不是很容易嗎?”左嚴說,“這化妝,這燈光,如果不行還能幫你後期磨皮修圖一條龍。”

廖譽張口想要阻止,可已經來不及了——小雨問出來了:“那哪種定妝照好看不容易?”

廖譽的手緩緩覆上額頭,“又來了。”

左嚴:“我給你科普一個常識。你知道嗎,歐美攝影師拍攝時的打光隻適合歐美人。”

小雨似懂非懂地點了下頭。

左嚴繼續道:“從來沒有哪個亞洲選手能經受住歐美隊伍的死亡打光,幾乎所有人拍出來的照片都沒法看,除了我。”

他滑開手機,解鎖屏幕立刻跳出一張他跟廖譽炫耀了一路的、在Dynamic時的定妝照,“這些歐美隊伍有時候連選手臉上的痘都不會幫你修掉。放眼整個亞洲賽區,這麼能打的,也隻有我這張臉了。”

“老子這張臉禁得住你隨便怎麼拍,無所畏懼。”

廖譽的嘴角抽了抽。昨天他媽的死活都不肯吃飯的是誰啊!!!

左嚴又轉過頭來看廖譽。

廖譽立刻,“歐美隊伍、死亡打光、團滅、隻有我的臉能打。好了我背過了。”

他推了左嚴一把,“你快去拍照。”

左嚴去拍定妝照了,中間他回了下頭,廖譽正跟小雨聊著什麼,時不時笑笑。

左嚴不由情緒有些複雜。

廖譽表麵上似乎挺喜歡小雨的,畢竟一向被稱作他親兒子。然而他給小雨的居然是一份雙向合同。

雙向合同的選手都來自發展聯盟,平時安置在二隊打次級聯賽,可以在聯賽比賽中上場,但工資仍按照次級聯賽計算。

當然,這件事可以有很多種解讀。比如,雙向選手無人數限製;比如,小雨的試訓表現並不好,根本就不應該通過試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