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後,許黎明站起身去結賬,然後一個身影卻急迫地閃到她麵前,雙手扒著櫃台將她擋住,把手機遞給店員。
“上次你請了我,這次,這次我請你。”陸白天仰頭看向她,結結巴巴說。
許黎明眨眨眼,收回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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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黎明很快習慣了重生後的日子,大學的生活平淡而漫長,春雨到來,春雨過去,時間久了,要不是偶爾入夢的那些場景,她甚至覺得上輩子的一切,都是自己做的一場悠長的夢。
她的話劇進度逐漸滑入正軌,每周一和周五晚上排練,關於她自己組織話劇的傳言在學院裡愈傳愈烈,評論基本都是負麵的。
就連學校分配的導師都不屑於來指導她,尤其在主演還是秦朝鶴的狀況下,大家都覺得她不過是在玩玩而已。
但許黎明不在意這些,甚至這樣更好,沒人將她當成對手,正好打他們一個出其不意。
這天是周一,許黎明提著兩大袋子漢堡可樂來到排練室,幾個演員一窩蜂湧上來接過許黎明手中的袋子。
邱秋熟練地拆開包裝,將裡麵的漢堡分給眾人,然後活潑地蹦到許黎明麵前:“導演,這是你的!”
沒錯,因為演員實在湊不齊,許黎明便讓管舞美的都來客串上場了。
“我吃過了,你們吃就好。”許黎明將她的手推回去,“秦朝鶴呢?”
“不知道。”邱秋聳聳肩,咬了一大口漢堡,“她從來不和我們一起玩,隻有排練才會卡點來,還甩臉子,我看啊,她壓根兒就不想參加我們這個組。”
“何止她,連導師都懶得搭理我們,我們導師應該是楊舒吧,從開始排劇到現在,他看都沒看過我們一眼。”那個剪著寸頭的男生走過來抱怨。
“人家手下一共帶兩組,精力都分在林晚那個組了,哪有功夫搭理我們。”邱秋說著委屈起來。
“好了。”許黎明打斷他們,“就是因為這樣我們才要認真排練,到時候拿下一等獎,嚇死這幫有眼無珠的。”
許黎明很少這樣開玩笑,如今也是為了鼓舞士氣拚了,幾人聞言,紛紛笑得前仰後合,氣氛一時熱絡不少。
等幾人笑聲小了,許黎明才狀似不經意地提起:“秦朝鶴每次都卡點來嗎?”
“每次,有時候還會遲到,問她為什麼也不說,隻知道黑著個臉。”邱秋高舉著手說壞話,“導演,咱們真的不能換演員嗎?”
“現在上哪兒找演員。”許黎明笑笑,“好了,快吃,吃完排練了。”
她說著,背過身整理地上散落的道具,動作有些漫不經心。
以為她記得上輩子有幸在一場晚會中見過秦朝鶴,對方落落大方,溫柔得體,似乎並不是這樣的人。
是裝的嗎?許黎明皺眉。
排練結束後已經快要閉寢了,許黎明和幾人告彆,獨自一人溜達著回到寢室,路過水果店時買了點水果,準備帶給室友。
在春天溫柔的夜風裡,她又一次打開頓號的微博,現在看的次數多了,她幾乎能瞬間找到上次瀏覽的地方。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一個人發的碎碎念上癮,但就是,挺想看的。
有一種難以名狀的吸引力。
電子轉化成的冰冷的字跡,講述了一個常年被欺淩的女生的生活,但她卻很少抱怨,說起那些事情的時候,也像在講故事。
隻是風格平淡,沒有文章裡的詭譎和瘋狂,有些內容甚至能讓許黎明笑出聲,有些又能讓笑容戛然而止。
「今天校慶,老師讓我們放飛氣球,我偷偷在氣球上寫了她的名字,隻是我的氣球被班裡幾個男生踩爆了,不過沒關係,本來她也看不到。」
「今天是家長會,同學都說我的媽媽有精神病,我想證明她不是,可是媽媽睡過了時間沒有來。現在他們說我是孤兒了。」
……
「他們把我按在地上打我,好疼。」
看到這兒許黎明就不想看下去了,她收起笑意,將手機放回口袋。
她隔著屏幕,對一個不認識的人湧出了強烈的心疼。
打開寢室門,濃濃的香味撲麵而來,陶寧正鋪開一大袋子的燒烤,見許黎明回來了,便抬手招呼她來吃。
“今天怎麼點這麼多?是什麼好日子。”許黎明把水果放在桌上。
“慶祝我們在這操*的世界中,又多活了一天。”陶寧像舉火炬似的,嚴肅地舉著烤串。
看來自己這一世選擇住宿舍是正確的,許黎明笑得喘不過氣來。
她接過烤串咬了一口,問還在抱著電腦忙碌的孫沐雅:“你忙什麼呢?”
孫沐雅伸了個懶腰,懨懨開口:“忙著開班委會,處理班裡這點事唄。”
“這麼小一個班,有什麼事還得你們熬夜處理?”許黎明疑惑。
“你不知道嗎?”孫沐雅看了陶寧一眼,壓低聲音,“最近出了點不太好的事。”
“是關於,陸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