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以後還能再見麵嗎?”
“江湖這麼大,總會再見的。”
“月亮啊月亮,是不是因為我哥也像你一樣耀眼,所以也如同你一般,身邊有群星環繞。”
是夜,扶楓飛身隨意上了一處房舍的屋頂,雙手枕在腦後,躺倒在屋簷上看著頭頂上明亮的圓月。
原來即使是月亮,也需要星星的陪伴。
“額的神呀,我就說在下麵聽見有人嘰嘰咕咕的在說話嘛。”
想的入迷,直到身後傳來一道帶著笑意的女子聲音,扶楓才回過神來,有些懊惱的連忙起身,轉身看向來人。
一身素淨的衣裙,手上拿著一把團扇遮擋了半張麵容,對上女子帶著些探究與好奇的眼神,扶楓有些不自覺的紅了臉龐,忙拱手行禮道,“這位姐姐,在下失禮了。”
細嫩的女兒音響起,佟湘玉心中的防備消了些,笑意盈盈的道,“你還是個讀書人呢?啥失禮不失禮的?”
說著,拿著手中的團扇圍著扶楓轉了一圈,稚嫩白淨的麵孔,實在是漂亮的有些雌雄莫辯,身上穿的衣衫明顯也是男裝,大紅顏色的,袖口用白色布條紮的緊緊地,看起來就是個練家子。頭發也是,一半被一條長長的銀色發帶束的高高的,一半又散下來披在肩膀上,這也不像是個讀書人嘛。
奇怪是奇怪了點,不過還是挺好看的。
“額,這位,姑娘?你是女滴吧?”
被人繞著打量了半天,扶楓半點脾氣都沒有,隻是有些局促的掃了掃身後的衣擺,剛才躺屋頂上說不得沾了些灰塵。
“我是,在外行走江湖,男裝方便些。”扶楓不自覺的摸了摸掛在腰間的白玉簫。
一聽見行走江湖,佟湘玉的眼睛又亮了些,“行走江湖可累得很,姑娘還沒有投宿吧?就在額這兒住了怎麼樣?”
扶楓這才注意到眼前女子身後全部盤起的發絲,她點頭應道,“可以啊,姐姐是這裡的老板娘嗎?”
佟湘玉見她同意,笑得更高興,應道,“是啊,額是這裡的掌櫃的,額姓佟。”
笑著點頭,扶楓低頭看了眼空無一人的街道,見腳下確實掛著兩盞燈籠,便再次拱手道,“那勞煩佟掌櫃幫我開一下門。我叫扶楓。”說著,已經一躍身跳了下去。
剛默念了一聲名字,佟湘玉就被她嚇的忙探身看了眼,見人正好好的站在下麵朝她招手,這才放下心,高聲應道,“好,你等著啊。”
一邊嘀咕著,“厲害得很!”一邊拿著扇子下了樓。
一路噔噔噔的跑下樓梯,佟湘玉拿扇子指著大門,對門口正準備鋪蓋睡覺的白展堂道,“老白,快開門!有客人。”
白展堂看著她麵上的喜色,有些疑惑,一邊把門閂取下,一邊疑惑問道,“誰啊?沒聽見敲門聲啊?瞧把你高興的。”
扶楓聽著一門之隔的屋內傳來的動靜,淡笑著抬頭看向眼前這間二層樓的小客棧。
同福客棧,真是個好名字。
客棧大門敞開,屋內亮堂的燭光映在臉上,扶楓上前兩步,視線在白展堂身上打了個轉,隨機不著痕跡的收回,笑著對佟湘玉道,“佟掌櫃,麻煩幫我準備一間客房。”
“好滴好滴,小楓你樓上請。”說著,拿手臂捅向一旁站著不動的白展堂,“老白?還愣著乾啥,還不快帶,算了算了,還是我親自帶你上樓吧。”
一邊在前麵帶路,一邊對門前站著的白展堂囑咐道,“老白,把門重新關了吧,去給客官燒點熱水啊。”
白展堂回過神來,看向兩人在樓梯拐角消失的身影,思索道:這人,怎麼有點麵熟呢?
不會是六扇門的人吧?
“旁邊就是額的房間,小楓你要是有啥事就叫額啊。”把客房的蠟燭點亮,佟湘玉上前幫忙鋪了鋪被褥,隨即笑著轉身對扶楓道。
打量了下房間,扶楓笑著應道,“謝謝佟掌櫃。”
正說著,白展堂提了一桶熱水從門外進來,“水正好熱乎的,客官您慢用啊。”
又仔細的看了看扶楓的麵容,心裡仍是忍不住有些打鼓,白展堂衝佟湘玉使了個眼色,隨即先退出了門外。
接收到白展堂的示意,佟湘玉抿了下唇,原本還想坐下再聊聊的心思一時間也消散了。
看了眼正在房間內四處打量的扶楓,想著反正也不急,索性便出聲道,“這麼晚了,額就不打攪你休息了啊。小楓,有啥事你就叫額啊。”說著,佟湘玉邊笑邊關門往外走去。
剛下了樓,佟湘玉就被白展堂拉到了後院,“乾啥呢麼?把你給急得。”
扯出被白展堂拽在手裡的袖口,佟湘玉看了眼樓上還亮著的窗戶,隨即坐在了井邊,疑惑的看向白展堂。
“掌櫃的,這個扶楓,你怎麼和她認識的?”壓低了聲音,白展堂悄聲問道。
“額在屋頂上撿的呀,見她一個小姑娘滴,大晚上的也沒有個正經地方睡覺,就把她撿回來了。咋了嘛?”佟湘玉起身站在磨盤邊上,看向白展堂問道。
“女的?”白展堂驚訝的問道。
佟湘玉被他忽然放大的聲音嚇了一跳,有些嫌棄的衝他揮了揮扇子,“小點聲,彆人都在睡覺呢。”
接著又說道,“你啥眼神嘛?人家多漂亮一小姑娘,你沒看出來嗎?”
白展堂倏地呼出一口氣,低聲嘀咕道“哎呀媽,嚇得我這一身冷汗。”
隨即展顏笑道,“女的就好,女的就好,掌櫃的,沒啥事你上去睡覺吧,我再燒點熱水給你們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