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機場,航班到達的播報響起,夏昭推著幾乎有她半人高的行李走出來,四處張望著找人。
“夏昭!”
來接她的青年一身定製西裝筆挺,寶石胸針和袖扣在機場雜亂的燈光下都閃閃發光,精致到了頭發絲,風流倜儻得不像是要接機,更像是要出席晚宴。
夏昭猛地停下腳步,一副見了鬼的表情:“……你誰?”
夏熠勾唇一笑,紳士地往前一步,想幫她拎起行李箱,然後“咚”一聲,行李堪堪離地一毫米,又落了回去。
“我!去!”夏熠被她沉重的行李拉了個踉蹌,抽了抽嘴角抬頭,“你塞了些什麼玩意?”
“生活必需品。”夏昭隨口敷衍,一臉新奇地湊過去看他,“哇——你發什麼顛啊?還做了發型?”
她伸手撚了撚他的頭發,不出意外摸到了發蠟,表情更加古怪。
“嘖。”夏熠拍開她的手,“彆碰我的發型!”
“過來點。”他打開相機對準兩人地上的影子,“借你影子一用。”
夏昭配合挪了挪步子,不管他倆的兄妹情如何塑料,至少影子看上去還算親昵。
夏熠“哢嚓”一聲拍了照,然後熟練地甩開她,編輯朋友圈發送。
夏昭眼睜睜看著他將兩個影子親昵勾搭著的照片發出去,配文——“寶貝回國啦”。
她露出了一言難儘的表情:“你……”
夏熠哢哢按著手機,放棄了幫她拖行李,單手插兜對她揚了揚下巴:“走啊愣著乾嘛,想住機場啊?”
夏昭雙手拉住自己的行李,沒邁開步,表情警惕:“要不我自己打車吧,我現在覺得你有點惡心。”
“嘖。”夏熠翻了個白眼,總算解釋一下,“最近老有人想給我介紹對象,我裝一下,避免麻煩。”
夏昭鬆了口氣,重新跟上去:“合理了。”
夏熠走在前頭,隨口問她:“這次去的非洲看長頸鹿?”
夏昭糾正他:“是非洲象。”
“差不多。”夏熠十分敷衍,“好玩嗎?”
他幸災樂禍地露出一口白牙,“你這次畢業旅行回來,馬上就得上工了。爸公司已經給你準備好了,恭喜你,夏昭同誌,你的好日子到頭了,馬上你就有開不完的會扯不完的皮推不完的應酬了!”
夏昭假裝沒聽見他後麵那一串,腳一轉,在他鋥光瓦亮的皮鞋上踩了一腳。
夏熠“嗷”一聲,終於批不住那身貴公子的皮,氣急敗壞地單腳跳了起來。
夏昭這才回答他的問題,還伸手比劃了一下:“好玩,你沒看見,非洲象拉的粑粑有那——麼大。”
夏熠一邊齜牙咧嘴一邊無語:“沒彆的能聊了嗎?看看咱倆這穿著打扮,上來就說屎尿屁,合適嗎?”
“非常合適。”夏昭突然伸手摸向口袋,“我還給你帶了一坨……”
夏熠驚恐後退了一步,聲音都拔高了八個度:“你彆過來!你在口袋裝屎啊你!”
機場路人齊刷刷扭頭過來,在眾人錯愕視線裡,夏昭淡然自若張開手,展示出一個晃晃悠悠一大坨的……粑粑鑰匙扣。
夏熠:“……”
“有點常識,夏熠同誌。”夏昭眼中笑意一閃而過,一臉正色地為他科普,“一般來說,動物糞便過不了海關。”
夏熠乾笑兩聲:“主要是你乾得出來這事。”
他做作地對四周露出歉意的笑,拖著夏昭飛快逃離現場,“快走吧祖宗,再待一塊兒咱們臉都要丟完了。”
等把這祖宗哄上了車,夏熠總算鬆了口氣:“把你運回家,今兒我這大孝子扮演就算成功了。”
他發動車子,車載廣播響起,夏昭有些意外:“不聽重金屬改聽廣播了?上班對你的摧殘這麼大?”
“聽點時事,社交的時候用得上。”夏熠隨口回答,對上夏昭憐憫的眼神,忍不住幽怨冷笑一聲,“你不用這麼看著我,你馬上也要過這苦日子了,等著吧你!”
他一腳油門踩下,帶著她駛上回家的路,廣播裡的女聲正在播報新聞:“近日我市失蹤案頻發,警方多次接到相關報案,但其中有不少誤報、惡作劇,給警方破案造成了極大困擾。我市警方在此呼籲市民,不要過度驚慌、起哄……”
夏昭聽了一耳朵,疑惑地看向夏熠:“有人失蹤?”
“還不少。”夏熠回了一句,有些不解地擰了擰眉頭,“也是怪了,這個年代,一條路多少攝像頭,居然還能有這麼多人失蹤。”
夏昭有點興趣:“怎麼失蹤的啊?”
夏熠隨口回答:“有的說在商場廁所裡,包都還在隔間裡掛著呢,人不知道怎麼就消失不見了。還有說在家裡,妻子一覺睡醒,枕邊人不見了……”
“當然胡扯的更多,有家裡老人出去跳個廣場舞沒跟家裡說就鬨得雞飛狗跳的,還有欠了錢不想還動了歪心思假裝自己失蹤的,反正最近海市熱鬨得很,不太平,你也當心點。”
他瞥了眼夏昭,“少出去鬼混,萬一真有人販子……你看起來還挺好下手。”
“一個兩個還好說是人為。”夏昭捏著粑粑吊墜若有所思,“失蹤案‘頻發’,這可不像是……”
“乾嘛乾嘛?”夏熠一下子警覺起來,“想說鬼故事嚇唬我?省省吧你,老子可是堅定的無神論者。”
他趁著紅燈,欻欻擺了幾個中二手勢,“妖魔鬼怪速速退散!哈!”
夏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