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我抱著齊康,純睡覺,睡……(1 / 2)

我抱著齊康,純睡覺,睡得很熟。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看了看懷裡的他,有一種我這些年都是抱著他睡的錯覺。

你看,人的記憶是多麼可怕的東西,總能悄無聲息地依照著人的潛意識,補齊那些空缺的內容,倘若不細細思考,或許真的會產生“這就是事實”的錯覺。

他睡得很沉,有一種很恬靜的氣質,我有點想親他,但是克製住了這種衝動——因為我很清楚,如果我親他的話,那就不止親他了。

我用手背摸了摸他的臉,過了一小會兒,他睜開了雙眼,有些茫然地看著我。

我等他開口說話,但他很安靜,像是在等著我先說,我們四目相對了一小會兒,還是我先開了口:“老師說要幾點來?”

“九點。”

“那還來得及,現在剛八點鐘。”

他“哦”了一聲,想起身去洗漱,但是一動身體就察覺出了一點不對勁的地方,他看了看我的臉色,問我:“要不要……”

“你知道的,一個小時對我來說完全不夠,給老師們留個好印象,你先去洗漱吧。”

我不認為我說這句話有什麼奇怪或者特殊的,但齊康的表情很怪,仿佛我說了什麼驚人的話語似的,過了一會兒,他才低下頭,用很輕的聲音說:“聽你的。”

我從管家的手中要到了齊康的課表和授課老師的簡曆,然後發現他每天的上課時間是從九點到十二點,下午一點到四點,課程安排得非常合理,授課老師年紀也偏大,經驗非常豐富,不至於出現什麼問題。

我沒有去見齊康的老師們,因為我終究不是齊康的家長,甚至比齊康還要小一些,我過去的話,齊康或許會很尷尬,這也不利於他的學習。

但我在路過臨時充當學習室的書房的時候,透過門玻璃悄悄地看了幾眼,齊康端坐在書桌的後麵,脊背挺的筆直,聚精會神地記錄著筆記,看起來非常用心。

我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一點當年的影子,並為此感到了隱秘的歡喜。

我知曉我自己的那點心思的確上不得台麵,我覬覦著當年熠熠生輝的齊康,懷揣著和他共入愛河的美夢,然而事實卻是我得不到當年的齊康、我被他狠狠地拋在了身後,便也隻能從現在的齊康身上,去找尋一些過去的影子。

我像是在玩一個拚拚補補的遊戲,撿到一個曾經很想要的、但現在破破爛爛的娃娃,將娃娃帶回了家,但會控製不住本能地想將它“恢複原樣”。

然而我心知肚明,我隻能將它儘力地“恢複”,卻不可能讓它煥然一新——因為時光是不可逆的,我再也找不到曾經的那個嶄新的娃娃了。

我收回了視線,悄無聲息地離開,司機帶我去了一所知名的大學——我要作為演講嘉賓,麵向學生們講一節公開課。

演講很成功,學生們也很熱情,在演講後的互動環節裡,有人詢問我目前的情感狀態,我沒有遲疑,直接回答:“正在戀愛中。”

提問的學生追問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孩,我反問她:“男孩子不可以麼?”

整個禮堂響起了掌聲和歡呼聲,我也有注意到原本昏昏欲睡坐在最後一排的那幾個“特邀記者”,現在都打起了精神,甚至拿起相機為我補拍了幾張照片。

我真切地感受到時代是大不一樣了。

在十多年前的時候,儘管法律也允許男男結婚,但因為缺乏配套生育科技,大環境還是對男男夫妻比較苛責的,常用的說法就是——男男夫妻不過是搭夥過日子、隻有衝動的欲望缺乏責任心,對社會毫無貢獻可言。

但隨著近十年來,輔助生育技術的突飛猛進,兩個男性也可以通過科技手段,孕育自己的後代,雖然目前的風險很高、成功概率不大,但社會風評卻有了極大的扭轉。

人們開始吹噓男男之間的愛情,並且極力加入到勸生孩子的行列中——生一個還不行,至少要生兩個,才能對得起兩個男人。

這種社會風氣讓我覺得微妙至極,然而背後的資本力量非常雄厚,我倒也沒有得罪他們的必要。

學生們起哄想讓我說出更多的細節,我麵帶笑容地打著太極,等到時間差不多了,便看了一眼手表,對他們說:“有機會的話,我們再討論這個話題,接下來還有一場很重要的會議,抱歉,我要先離開了。”

話說完了,學生們對此也表示了理解,紛紛表示“不必道歉”,我在保安的護送下上了車,等到車輛開出了校園就恢複了麵無表情的狀態,吩咐司機:“開車去公司。”

“是,許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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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節日籌備的員工非常用心,在情人節當天提議提前下班三個小時,並且為每個員工定製了一份小禮物。

我批準了提前下班的申請,也收到了小禮物——一張花束兌換券、一張蛋糕兌換券和一盒巧克力。

一般這種禮物我會順手送給身邊的員工,或者放進抽屜裡,但今天我莫名其妙改變了主意,讓助理幫我兌換了花朵和蛋糕,然後拿著蛋糕、鮮花和巧克力,回去見我的太太。

我回來得有些早,加上沒有提前告知任何人,走出電梯的時候自然也沒有一長串人在迎接我回來。

我倒也沒感到失落,甚至悄無聲息地鬆了口氣。雖然管家先生總是那麼貼心,但偶爾他過於看重的“儀式感”,有時候將我夾在太高的位置上了,我不得不在電梯開啟的那一瞬間,進入到“工作”的模式中,極力不要表現出放鬆的情緒。

我難得放鬆地從電梯走到了客廳,我的工作人員見我後,眼神是驚訝的,但舉止絲毫沒有慌亂,溫聲詢問我是否要更換衣物,並且想幫我拎手中的蛋糕。

我婉拒了他的好意,詢問他:“我太太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