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個月裡,劉浣言聚精會神地開始修改自己的論文,有不懂的地方先查閱資料,再請教王老師,隻偶爾才請教饒晉文。
通過和饒晉文這幾次接觸她發現,饒晉文在文學方麵有很強的功底,如果參與學術研究的話……人各有誌嘛,自己托王老師的福能夠認識這樣一位師兄,能隨時給自己答疑解惑已經很不錯了。
而且,通過這一個月專心修改論文,她突然發現,做學術隻能追求完美,不可能做到完美。每一次再看論文都有能修改的地方,再過一段時間再看,又覺得自己之前的表述略顯生澀了。
為了讓論文更有深度,饒晉文建議她把南詔曆史上對現在大理人民生活還存在影響的習慣、事件、風俗、宗教信仰相關的資料都再收集整理一遍,在論文中加入相關的內容,把曆史研究從古到今聯係到一起,才能讓論文更有深度。
劉浣言想起當時饒晉文說的話:我們分析曆史,分析當時的事件對當時形勢造成的影響,固然重要,但是對現在的影響和對以後的影響更為重要。以史為鏡,可知興替。
仿佛出了神,她不知不覺在微信裡點開這段語音,又聽了一遍。卻忘了因為大姨媽叨擾渺渺就在宿舍裡睡覺沒有去圖書館。
聽到了莫名好聽的男音,渺渺眼睛睜得像銅鈴,耳朵豎的像天線,一個鯉魚打挺,咬著牙從床上翻起身來坐著看劉浣言。
然後眼睜睜看著她在手機上一點,深沉的男聲又傳出來了。
她有些驚恐地睜大了眼睛,一向機智又理智的言言,怎麼魔怔了?
“言言?”
劉浣言才從怔愣中回過神來,看著渺渺,“嗯?怎麼了?”
“你在聽什麼?”渺渺的表情中有疑惑,有驚訝,有迷茫。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劉浣言。
“哦!”劉浣言看了一眼手機,笑了一下,“一位師兄給我的論文建議,挺中肯的。”
中肯?渺渺挑了挑眉毛,就算中肯你也沒必要聽那麼多遍吧?
渺渺從中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什麼師兄啊?多大年紀了?什麼專業的?”
“應該是我們學校畢業的,年紀和專業我不清楚。”劉浣言才發現,渺渺問的這三個問題她一個也回答不上來,她對饒晉文確實知之甚少,可是又一直這樣請教他問題,確實不好意思。
自己今後一定要認真學習,做好合作的項目來報答他。
渺渺眉頭一皺,情況不對,她的學霸舍友不會被人騙了吧?她可得盯緊一點,不能讓人騙了宿舍的團寵寶藏女孩!
劉浣言可不知道渺渺心裡的想法,她在梳理至今還對大理人民有影響的曆史事跡。
據《南詔野史》載:“邏閣乃豫建鬆明大樓祀祖於上,使人語五詔曰:六月二十四日乃星回節,當祭祖,不赴者罪。”當時各詔赴約,惟登賧詔王邏邆之妻慈善勸邏邆不可赴約,邏邆不聽。果然在祭祖時,邏閣趁各詔王儘醉時,縱火燒毀鬆明樓。各詔王儘死。邏閣以慈善貌美,欲迫娶之。慈善為報夫仇,閉城堅守,最後自殺。時七月二十三日。邏閣嘉其節乃封贈慈善為寧北妃。
這一段記載與民間關於白潔夫人的傳說大相徑庭,也是大理地區白族、彝族歡度火把節的由來。
當時蒙舍詔地理位置離洱海較遠,六詔之間是同宗同源的遠親,蒙舍詔的詔主皮邏閣受到登賧詔詔主皮邏邆的邀請,前往登賧詔(今洱源鄧川)做客,期間他看到登賧詔夫人慈善公主長得美麗動人,為人處世進退有度、落落大方,一顰一笑、舉手投足都讓他心動,便生出了霸占慈善公主的想法。
而對皮邏閣早就已經對統一六詔虎視眈眈,對慈善公主的心思隻是導火索。
回到蒙舍詔,皮邏閣便在今巍山一塊平整的山頂用鬆樹的鬆明子搭建了一座樓,邀請其他五詔的詔主於六月二十四日到蒙舍詔來祭奠祖先,如果五詔的詔主不得不前往參加祭祀,否則會背上不孝罵名。
得知這個消息的慈善公主,勸誡自己的丈夫皮邏閣狼子野心,不能應邀前往蒙舍詔,可是她的丈夫沒有采納妻子的建議,還是到蒙舍詔參加了祭祀活動。臨行前,她為丈夫戴上一對鐵手鐲以寄相思。
祭祀的當天,皮邏閣好酒好菜招待五詔詔主,待詔主們都喝醉,意識不清的時候,他放了一把火點燃了鬆明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