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隨著瑪格麗特的驚叫聲望去,蘇瓷黛眉微皺。
她讓他好好整理一下儀容儀表,好家夥,他直接是換了套衣服。
這欲蓋彌彰的味道是不是過於明顯了些?
可還沒等她有所‘狡辯’,瑪格麗特的驚叫聲再次揚起。
聲調比剛才的還要高一個度。
“我的光明神啊,殿下您的脖子是被哪個低賤血仆傷到的?”
那指甲劃痕在一片瓷白的肌膚上顯得格外惹眼。
瑪格麗特抬步上前,剛要觸碰到卡洛斯,卻被他給避開了。
“為了保持優雅的姿態,我建議瑪格麗特小姐還是放低一下音量。”
被她的聲音給驚擾,卡洛斯修長的指尖抵在耳朵上,麵露不耐。
還是他的小玫瑰好,人美身嬌。
一口一個王儲冕下喊著,軟糯無害,足以激起任何一個男人的保護欲。
目光重新落在她身後的蘇瓷,卡洛斯的眼神頓時變得柔和起來。
論雙標,男人可要比女人會玩多了。
樓上的動靜鬨得不小,樓下的貴族們紛紛看戲。
有的還看熱鬨不嫌事大,明裡暗裡向科爾溫透露著公爵夫人與王儲冕下不清不楚的關係。
尤其是安娜,送上去一個瑪格麗特還不夠,湊成一桌麻將才更有意思。
可惜,即便如此,科爾溫也是堅定地站在蘇瓷這邊的。
“王儲冕下作為東道主,擔憂公爵夫人有所不適應,也是情理之中。
倒是你,四處調撥,目的不純呐。”
放下手中的香檳,科爾溫抬眼打量著麵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貴婦,語氣不屑。
他的確是還未成年,但並不代表他人是個傻的。
華沙家族的榮譽,不容得外人有分毫的挑釁!
“究竟是調撥還是事實,您上去瞧一眼不就清楚了嗎?”
安娜手持羽扇,高挺的鼻尖微微彎曲,銳利的藍眸中閃爍著精光。
似乎是早已將麵前故作鎮定的少年看得透徹。
如果真的信任,那隱藏於袖間顫抖的手指,又該怎麼解釋?
看著那道步入長廊、腳步稍顯慌亂的背影,安娜笑容明媚。
交給她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接下來就要看看這位華沙夫人會給她帶來什麼樣的驚喜呢?
她可真得是……萬分期待呢。
重新落座於柔軟的真皮沙發上,蘇瓷順便讓那名血仆替她端了杯雞尾酒。
然後,興致盎然地看戲。
“作為王儲冕下,我的未婚夫,您應該與其他女人保持距離的。”
光明神都不會知道,當她看到他脖子上留下的指甲痕跡時,她有多抓狂。
而且房間的窗戶是開著的,連他的衣服也是重新換過的。
這副場景,讓她不得不多想。
“所以,瑪格麗特小姐是特意上樓跑來訓斥我的嗎?”
見她麵容都是扭曲的,所有偽裝的精致與美貌全部化為烏有。
卡洛斯一陣心煩,連嗓音都沉了下去,透著股冰寒。
“我是您的未婚妻,難道連質問自己的未婚夫與彆的女人是否有染的資格都沒有嗎?”
或許是卡洛斯冷漠的態度激怒了瑪格麗特,以至於讓她口不擇言了起來。
甚至連王室的威嚴都不顧了。
“憑你,也有資格?”
要不是有那樁婚約,他連她的模樣都記不得。
現在跑到他麵前大吵大鬨,半點貴族的儀態都沒有。
更是令卡洛斯覺得蘇瓷才是這世間唯一配得上他的人。
目光落在窩在沙發上半眯著眼睛享受美酒的嬌人,卡洛斯眸色微動。
頓時覺得神清氣爽。
愛情這個東西,不論家世,不論樣貌。
隻要這個人是她,那麼一切都不重要了。
而正在看這倆人吵架吵得起興的蘇瓷,壓根就沒察覺到卡洛斯投來的視線。
隻是突然覺得身旁的氣壓驟降。
嗯哼,這個小血仆看起來很生氣呢。
“作為一隻可以被隨時丟棄替換的食物,愛上自己的飼主,真是大膽呐。”
看著酒杯中五色分層得極為鮮明的雞尾酒,蘇瓷自顧自地繼續說道,
“每一個階級都是固化的,可要怎麼辦才能打破進入呢?”
蘇瓷搖晃著玻璃酒杯,頓時,杯中五色的酒混成一片,上下氤氳。
“夫人有辦法幫我?”
血仆低著頭,雙手背在腰後,極為恭敬。
可那雙眼眸中卻湧動著蠢蠢欲動的暗芒。
“當然。”
蘇瓷正要開始洗腦,眼前卻多了一個直指她腦門的手指。
“那麼,有資格的人,是她嗎?”
瑪格麗特指著坐在沙發上的人,怒氣衝衝,雙眸圓瞪。
就連她的裙擺都被她捏得皺皺巴巴的。
哪還有當初她剛步入正廳時的驚豔與美麗。
比起瑪格麗特的失態吵鬨,蘇瓷這邊可以用歲月靜好來形容了。
甚至,還有心情調侃一下身旁的小血仆。
“嘖,你家小姐的脾氣是真不怎麼樣。”
“在我心裡,她比任何人都要完美,還請夫人慎言。”
血仆再次行禮,垂首沉寂。
隻不過那股執拗的勁兒,格外濃厚。
蘇瓷眉毛輕挑,不置可否。
呐,又是為美好愛情歌頌的一天。
而瑪格麗特見卡洛斯毫不猶豫地選擇擋在蘇瓷麵前,怒氣更甚,理智徹底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