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漫長的一百九十七年來,唯一地一次遵循本心不顧世俗的放縱。
帶她逃離那個男人的覬覦與侵占……
“我們要去哪裡?”
張口就被灌了一嘴風的蘇瓷心裡哪有那麼多的風花雪月。
夜裡氣溫極低,她身為人類,已經儘力去維持血族的特征了。
可還是會不由自主地顫抖。
“抱歉,是我未經夫人同意就帶您出來了。”
話雖如此,可科爾溫語氣中可並無半分歉意。
甚至還隱隱露出難以言表的激動與興奮。
“遭了,還有三分鐘。”
看了眼時間,科爾溫迎著蘇瓷疑惑的視線,將她緊緊攬在懷中。
隨後低下頭,用少年獨有的清潤嗓音砸在她的耳邊。
“夫人要乖乖閉上眼睛哦。”
莫名被當成寶寶的蘇瓷問號還沒打出來。
隻見他的脊背頓時張開一雙黑色的翅膀,足足有三米長。
將四周的玫瑰花頃刻間折斷碾碎,卻將她很好地包裹其中,抵擋住外麵的寒風。
眨眼的瞬間,他們就離開了地麵,玫瑰園變得越來越小,那輪明月越來越大。
而佇立在空地中的豪華城堡也在這片夜色中顯得格外渺小。
寒風吹亂了蘇瓷的發絲,她緊緊地環抱著科爾溫的勁腰,連指甲都扣在他的軟肉中。
如同溺水之人抓握住了最後的一根稻草。
身體懸空著,隻能靠抓握著四周任何可以抓到的東西,尋求著片刻的安全感。
而科爾溫,就是她唯一的救贖。
“夫人是在害怕嗎?今晚月色很美的,如果看不到會很可惜的。”
明月當空,映照著兩人如同眷侶般相擁的黑影。
察覺到她的輕顫,科爾溫失笑出聲,卻也極為享受她所依賴他的模樣。
將她攬得更緊,幾乎是要與他融為一體。
科爾溫將腦袋搭在她的肩窩,呼吸著獨屬於她的馨香,眸色暗湧。
“原來……夫人害怕寒冷,也害怕高處。”
這幾點,隻需要稍稍觀察她便可得知。
血族身軀冰冷,不會畏寒,且每隻血族都擁有翅膀,更不會恐高。
可懷中的這名少女卻與整個血族的習性格格不入。
甚至連瞳孔的顏色都是十分罕見。
聰明如科爾溫並不難猜出,這位剛剛嫁給他父親不久的華沙夫人,並非是血族!
“所以你還不下去嗎?”
失重感令蘇瓷幾欲發瘋。
尤其是那種隻能依賴於另一個人的感覺,更是令她不爽。
緊緊捏住他華美冰涼的腰帶,蘇瓷的指骨被捏得發白,就連神色都是蔫蔫的。
哪還管什麼淑女禮儀。
“可我想求您憐愛,賜我一個早安吻。”
科爾溫歪著頭,將她的小動作看得清清楚楚。
卻也將她的恐慌與害怕拿捏於手掌心。
“月亮還在那掛著呢,早什麼安?”
蘇瓷沒好氣道。
隨後又意識到現在的處境,縮了縮脖子,順便還扒拉了一下他翅膀上的羽毛。
試圖將自己蜷縮在安全區,躲避寒風。
“還有一分鐘就是全新的一天了,夫人連這點施舍都不願意給我嗎?”
語氣夾雜著七分的委屈,科爾溫像是一隻在撒嬌的修狗狗。
一個勁兒地來回蹭著蘇瓷的脖頸,似乎是要將她身上其他男人的味道給徹底覆蓋掉。
眼前的月亮越來越大,亮光都刺眼。
蘇瓷將腦袋再次埋在那雙翅膀之下,扒拉開他的衣領,狠狠地咬上了一口。
“喏,你的早安吻。”
看著他脖頸上一排整齊的牙印,蘇瓷露出了一個滿意的報複性笑容。
動不動就帶她體驗一把飛入雲霄的刺激感,她不咬一口都對不起她狂跳的小心臟。
“如果您吻過的地方再往上一點就更加完美了。”
任由她發泄著心中的不滿,科爾溫眸色輕柔,唇瓣揚起一抹促狹的笑意。
脖頸間不輕不重的痛意提醒著他這並非是在夢中。
而她所留下的齒痕,更是兩人心意相通彼此相愛的證據。
不管時間如何輪換,這個痕跡都會被他所保留珍藏。
像是得到了心愛糖果的小孩,科爾溫心情愉悅,自然也讓蘇瓷腳尖落入實地。
就在他們降落的瞬間,天空瞬間大亮。
五顏六色的煙火布滿整個夜空,如同白晝般閃耀。
倒映在蘇瓷的雙眸之中,璀璨且欣欣向榮。
似乎一切都在昭示著他們美好又光明的未來。
可事情真得會如同童話般完美嗎?
還是說,會像這轉瞬即逝的煙火,即便璀璨,卻也短暫。
綻放出最後的美麗,卻也難逃湮滅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