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吧?”耳旁傳來試探性的詢問。我側頭,流沉正靜靜望著我,眼底似乎帶著某些我看不懂的東西。見我不說話,他走上前,“彆為不值得的人難過,他配不上你。”
這兩人,我冤的想哭!
“就是就是!流沉說的對極了!今天好冷啊,不如早點關店一起吃去火鍋吧,我請客!”
小媛,你還真是個不達目的不死心的人!-_-|||
大冬天吃火鍋的確是件很歡樂的事,當然前提是排除小媛對流沉的調查式問答。
但也因為這番問答,我才知道流沉和我是同年生的,大約因為有外國人血統比較早熟,少年時代第一次見麵時我就以為他比我大,現在卻發現他比我還小上幾個月。
“原來比我小……”我嘀咕一句,對麵的混血大男孩立刻抬眸看我。敞亮燈光下,他的麵容愈發顯得深邃立體,耀眼逼人。
晚飯後,小媛獨自坐公車回家,我和流沉因為火鍋店所在的步行街離琴行不遠,選擇走路回去。
一月的夜空,寒冷深邃,每一口空氣都帶著冰澀。今天隻有零下五、六度,路邊的積水都結了冰,相當滑。我怕冷,把自己裹成了狗熊,走路很不方便。不一會就落在他身後,他停下腳步,等我好不容易趕上去,不一會功夫又落了一大段。
這樣重複兩次後,他在我麵前彎下腰,手撐著膝蓋。軒家的人似乎都不怕冷,這種冬夜他居然隻穿了件薄短的煙灰色修身外衣。
“你背我?”
“彆廢話,快點。”
我有些意外。在印象裡,他是個相當倨傲的人,無論表情還是眼神都充斥著某種程度的排外氣息。現在看來,是我誤解了。
我衝他笑了笑,“流沉,你很可愛。”
銀白月光下,他臉色漸沉,直起腰,淡淡道,“你還是自己走回去吧。”
說完,徑自朝琴行方向而去。
我囧,我說錯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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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沉來琴行工作後,原本清冷的店子漸漸熱鬨起來。
新增的客人大部分都是一旁商鋪的常客,偶爾路過見到年輕的混血帥哥在店內忙碌,便會忍不住進門。對此,小媛得意許久。
琴行以銷售鋼琴和小提琴為主,也有賣吉他、古箏、橫笛這類樂器,一般銷售數量最多的是各式樂譜和零配件。拜他所賜,這個月的鋼琴銷售數已打破曆史記錄,連送貨的司機都說我們銷售力度大為進步,可喜可賀。
我愈發看流沉順眼,覺得當初聘請他真是明智之舉。
也因此,在我這個店長和他這個店員之間,產生了些很微妙的變化。
表誤解,此微妙非彼微妙!
舉個例子吧。
他剛來琴行那幾天,除卻第一日的意外不算,之後都是他先起床,然後為我弄一份標準西式早餐。(我是想要吃中式的,不過你總不能叫隻會烤吐司的人熬粥吧?)
在我吃早餐時,他會下樓開店門,擦窗擦桌,整理譜架,泡咖啡。晚上關店的工作,基本也由他負責。至於晚飯那就更彆說了,反正我什麼都吃,他廚藝也還可以,於是全由他包辦。
簡單來說,之前由我和小媛共同完成的工作,他一個人全負責了。
小媛雖然迷戀帥哥,但在工作這方麵和我秉承相同原則——能少做就少做,能不做就不做!\(^o^)/畢竟琴行為他提供了免費住宿,索取些回報也是正常的。
那幾天看著他忙忙碌碌的模樣,我腦中就莫名其妙跳出“忠犬”兩個字來。本以為有錢人家少爺不能吃苦,他卻沒那種壞習性。
後來琴行生意有起色,我凝望流沉的眼裡總閃著光芒——他就是傳說活生生的生財工具啊!雖然那人從未要求過琴行要有效益,但能賺錢誰不開心?
在琴行銷售掉一台三角兩台立式外加兩把小提琴後,我自動自發接手了早餐和晚餐工作,為這個隻會做吐司牛排意大利麵的混血帥哥,大大展示了一番我的廚藝。
我做菜很好吃。這大約是我所能想到的自己唯一一個優點。
尚記得那晚他關了店門上樓後看到桌上四菜一湯的神情,不能說是很震驚,但對素來鮮少表情的他來說,已經超出預計了,甚至連總是淡淡的眉梢都似乎帶了抹喜悅。
他吃的很安靜,飯後居然慎重其事的對我說了聲謝謝,把我感動的找不著北。不就四菜一湯嗎?我家老爸老媽奴役我時,次次表情都天經地義。
不知怎麼的,想起元旦夜宴會,軒瑞鑫當著眾人麵朝他重重揮下的那個巴掌,突然有些心疼起來。他這麼懂事聰明可愛(-_-|||),又從小沒有爸爸,他老媽怎麼下的去手!
看著他自動收拾桌子然後洗碗,我忍不住上前拍了拍他背,“流沉,以後想吃什麼就和嫂子說,嫂子都會做給你吃!”其實我本沒想自稱嫂子,但畢竟他曾這樣稱呼過我,加上他確實比我小,此時此刻我覺得這兩個字更能拉近彼此的距離。
他洗碗的動作赫然停下了,蹙著眉轉頭看我。
我覺得我當時表情OK極了,連眼神都充滿了慈祥的關愛(喂!-_-|||),可這家夥居然又發神經。丟了碗衝乾淨泡沫,揮開我手就進了房。
“……你不洗碗了?”我追過去,門恰好在我麵前關上。我被當做空氣直接忽略掉。
我囧,我又說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