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大神唇一提,眼波淡雅卻犀利,“恐怕答案會令你不愉快。”
“這樣一說我更好奇了。”
其實我也很好奇,不過坐在他們中間,總感覺這兩人的磁場在相互排斥。吃了沒多久,我放棄做夾心餅乾,學小媛尿遁去也。
走出洗手間,卻在燈光暈黃的走廊上見到他們兩人。
我們的包廂位置僻靜,走廊基本沒有客人經過,流沉手臂交疊,靠著一側牆沉默,單澤修指間夾著香煙,靠著對麵的牆。
“我說了,我對比賽沒興趣。”
單澤修低低一笑,“男人,如果連事業和夢想都沒有,是不會有女人喜歡的。”
流沉同樣一笑,卻帶著嘲諷,“如果在乎這些外在條件,就不是真心喜歡。而且,我從不為任何人改變自己。”
“撇開其他不提。我隻覺得你不應該埋沒自己的才華。”
“我和你似乎並不熟,教訓之類的,就免了吧。”
單澤修低頭抽一口煙,煙霧自薄唇輕吐,嫋繞著他燈光下愈發優雅的側臉,“你忘了?我是你老板,支付工資的人是我。就算真有什麼教訓,你也隻能聽著。”那薄唇邊的笑意愈發盎然。
流沉不語,目色靜淡的回視他,眸底臉龐皆是與生俱來的貴族式傲氣,並不囂張,帶著十足冷定,仿佛連開口都覺得多餘。
片刻後,單澤修又是一笑,側首在垃圾桶的煙缸處掐滅了香煙,“自己考慮清楚,我等你答複。”他轉身走向包廂。
等到他進去後,我才走上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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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沉聽見腳步聲,視線朝我投來,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許久,突然開口道,“你喜歡彈鋼琴嗎?”
我一怔,接著很認真的想了想,“喜歡的。雖然有時覺得累,不過每次彈琴都很開心,想一直這樣彈下去。”
“其實我本來,也很喜歡小提琴。”他有些喃喃,似乎在說給我聽,又似乎隻是說給自己聽。
“你現在也很喜歡。”我語氣肯定。
那雙金棕色的眼眸赫然劃過些什麼,灼灼的定在我身上。
我衝他笑,放柔了語氣緩緩,“流沉,你很喜歡小提琴,真的,我能看出來。”
他若有所思,話題卻突然一轉,“你很崇拜單澤修?”
我心頭一跳,還好他用的是崇拜不是喜歡。
“學器樂的沒有不崇拜他的。”我聽見自己在心裡歎口氣。
“那你崇拜我嗎?”
我撲哧笑了,上前戳戳他臉頰,“崇拜啊,尤其今天你用小提琴拉出鋼琴版的《E調前奏曲》,彆說是我,整個後台的參賽者都呆了!尤其那幾個女生,如果當時沒其他人一定朝你撲上來!”
他聽了心有餘悸,“幸好當時人很多……”後怕完,他的視線重新落在我身上。那目光異常認真,認真到我覺得這樣的他很陌生,“上官初,我想要你更崇拜我一些,比其他所有人,比你的單澤修老師,都多很多的崇拜。”
說完,他按住我肩膀,俯唇碰了碰我前額。
“季軍禮物。”丟下四個字,他轉身離開。
我連發火的機會都沒有,隻能眼巴巴目送他背影。我撫著前額,他今天的唇有點淡涼。還有剛才那些問題,總讓我覺得有些……
不過,希望隻是我多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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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是單澤修又找過流沉說服了他,還是流沉自己改變心意找上單澤修。
三月底,當我簡單收拾行李衣物,與單澤修一起登上前往B城的飛機,參加為期十二日的賽前集訓時,同行的,還有軒流沉。
答案在隨後機上的一次簡單對話裡揭曉。
“和空中小姐說,我要咖啡。”他坐在靠窗裡座,見餐車過來朝外側的單澤修丟了句話。
清雅的男人卻隻是淡淡笑了笑,睽一眼回去,“少了稱謂。”
流沉似乎掙紮了會,才開口,“老師,麻煩我要咖啡。”
於是作為夾心餅乾的我,從這一聲“老師”裡讀出答案。
很明顯,流沉被某大神算計了——想參賽就先做學生,薑果然還是老的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