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剛剛去送午飯,碰巧練習室沒人,她放下飯菜,看到裡麵很亂就想幫忙整理,結果沒留神,把擱在櫃子上的小提琴碰落在地,摔壞了。
“是擱在櫃子最上麵的那把小提琴?”我聽得頭皮發麻。
“嗯。”
完了,果然是單澤修那把跟了十幾年的“傳奇”。這把小提琴距今已有幾百年曆史。
不光是價格的問題,還有其背後的重要意義——這是他很多年前在英國表演小提琴後,某皇室成員贈送的史特拉德小提琴,全世界大約隻剩下不到400架。
何檸一個勁隻知道哭,我根本問不清楚小提琴哪裡摔壞。無奈隻能跟她一起來到案發現場。工作室還是沒人,她很害怕,指了指櫃子方向不敢走近。
我過去察看,於是發現見鬼了——本該摔在地上的小提琴居然好好躺在櫃子上方。
我上前想取下來細看,結果腳下不知道踩到什麼,人失去重心,手自然扶住櫃子。櫃子微微抖了一下,這細小的震動居然令小提琴從上麵滑落。
哐啷一聲,琴頭裂開了一條縫。
也就在這時,工作室門口傳來何檸的驚呼,然後我聽見她說,“單、單老師……對不起,我勸過上官初的,可是她……對不起,她不是故意弄壞您小提琴的!”
我麵無表情的轉過身,何檸正一個勁低頭朝剛剛踏進工作室的清雅男人說抱歉。眼淚被她壓在眼底,所謂“淚未流聲先泣”,那楚楚可憐的小臉把對好友的擔憂和袒護以及自己內心一份掙紮的愧疚演繹的入木三分。
於是我發現,原來何檸最擅長的不是大提琴,而是演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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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一個女人無故陷害另一個女人,為什麼?
群眾,爭前恐後答:妒忌、桃色糾紛、虐戀、報複、蕾絲邊……
流沉,冷冷淡淡答:關我什麼事!
單大神,似笑非笑答:寂寞。
我,囧答:不如直接問她本人會比較快。
流沉在片刻後也出現了,單澤修朝麵前梨花帶雨的何檸隨意揮揮手指,示意沒她事,先離開。
何檸用語言和表情再度表達了一番對好友的擔憂後,姍姍而去。
我抖了抖渾身的雞皮疙瘩,開始陳述案情經過。
聽完,流沉嗤笑一聲,“你該不會真以為是她弄壞小提琴吧?”
他在櫃子周圍掃了幾眼,自牆角和櫃子下各找到一顆玻璃珠,“一顆應該是你踩到的,另一顆是擱在小提琴下麵的。你重心不穩扶住櫃子時,小提琴在微弱的震動下因為玻璃珠的原由從櫃子上滑落。怪不得這幾天練習那女孩天天都來,看來早摸清了我們的時間表。可惜了這把小提琴,似乎是老師的心愛之物啊……”他似乎有些幸災樂禍。
我突然覺得流沉很像名偵探柯南,帥呆了!
單澤修不置可否,隻淡淡勾唇,來到我麵前拉起我手細細察看,“有沒有受傷?”
我衝他笑著搖搖頭,我很高興單澤修相信我。比起小提琴,他似乎……更關心我的安危,埋藏在心底的某種情緒又開始蠢蠢欲動。
可他卻又道,“小提琴的事不用放心上,原本我就打算把那琴送人了。”
“送誰?”流沉立刻問。我知道他一直都很喜歡這琴,隻是單澤修從來不讓他碰。
單澤修的笑容加深了,那優美白皙的臉龐分外迷人,“當然,是送給你。”
於是,我和流沉一起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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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的B城,春意昂揚,天空湛藍無雲,一望無際,連空氣裡都似乎帶著草木的芬芳和花朵的甜味。
早飯之後,我陪同流沉從郊外進城,找隱匿在這座大城市裡的高手,修複小提琴。
師傅是單澤修推薦的,對此我們都表示沉默。
流沉最終決定試一試,可見他真的很喜歡這把小提琴。我雖然被設計,但作為罪魁禍“手”,還是一起跟來了。
結果卻在B城遇見了一個幾乎快淡出我生活的人——軒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