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賀聞奇按點上班。

淩琛一腳剛跨進公司就開始跟他搭話：“賀聞奇，聽說你昨天生病了？怎麼弄的呢？今天上班不要緊嗎？不多休息兩天？”

“不要緊，胃病犯了而已，不影響。”

淩琛八卦探頭靈動，上身往前台裡邊湊近，神秘兮兮的壓低著聲音：“我聽說是陳助理給方振康打電話幫你請的假，平時沒看出來，你跟陳助理關係這麼近啊？”

還真是消息靈通。

“沒有，這不是新老板第一天來麼，我怕請假有影響就先告訴了陳助理。”賀聞奇笑笑不置可否，拿起杯子去茶水間衝咖啡。

“是這樣啊，你考慮的真是夠細致。不過新老板昨天下午才進公司，我早上還提前了一個小時到公司。”淩琛墜在他身後跟著進了茶水間。

“你還沒來得及看郵件吧，等會兒你開開郵箱看看。”

“怎麼了？”賀聞奇在等水開，淩琛堵在門口。

“第一天啊，就定了一通的規矩。新官上任我是能理解，不過裡麵有一條是什麼‘在職員工不得去夜店’。你說說，這是什麼鬼規定？白日裡的時間已經賣給公司當牛做馬了，這還不提累死累活的加班，完了下班去夜店放鬆放鬆，怎麼還成限製了？下班私生活公司還有權利管？哪裡也沒這個理不是。再說了，都是成年人，夜店不就是成年人去的地兒麼？”

淩琛越說越上頭，賀聞奇聽著心裡有另外的盤算：這條規定應該不是針對我的吧。

方振康端著杯子進來了。

“方經理。”淩琛側身讓他，人事部經理在這裡就不好繼續閒聊了，打完招呼回了自己工位。

“方經理，水還沒開，泡茶還是咖啡？我一會兒給你送過去。”方振康身上的香水味很重，賀聞奇往一旁讓了讓。

“早啊，小賀。”方振康放下杯子，扶了扶無框眼鏡，朝賀聞奇走進一步，關切的問，“怎麼就來上班了？身體沒事了嗎？多休息兩天也是可以的。吃過早飯了沒？”

賀聞奇往旁邊挪開一步：“還沒來得及。”

“唉，你們年輕人呀就是不愛惜身體。你看看你，這麼瘦還不吃早飯，我瞧著這身上怕是都沒幾兩肉。”方振康一副過來人說教的語氣，說著伸手要往賀聞奇腰上量。

茶水間是個“L”形的操作台，方振康移一步賀聞奇就挪一步，一步步的就退到了拐角處，見他手伸過來，斜著腰往裡閃，隻聽哐一聲撞上了桌台。

嘶——

賀聞奇疼得差點咬了舌頭。

“哎呀呀，撞到哪兒了？怎麼這麼不小心呢，我看看，不要緊吧。”

賀聞奇吃痛，弓著背蜷了身。方振康的手掌趁機撫上他的背，一下下往下順，看著像在安慰人，實則占儘便宜。

賀聞奇忍著痛抬肘，想把靠過來的人頂開，方振康滿嘴的擔憂，另一隻手卻握住了他的胳臂肘，用力一拉就要把人往懷裡帶。

叩叩叩——

適時的敲門聲響起。

茶水間沒掩門，來人隻是禮貌性的提醒。

“韓總，早。”方振康看見韓季，手上鬆了力。

韓季點頭嗯了一聲，視線落在賀聞奇身上，稍頓，麵無表情的開口命令：“賀聞奇，幫我衝杯咖啡送到辦公室來。水不要滾燙，八十九度就好，不加糖。”

賀聞奇：“好的，韓總。”

韓季說完轉身就走。

他這一打岔，方振康也沒再繼續動手動腳，自己倒了杯水，左右看了看無人再靠近茶水間，放低聲音對賀聞奇說：“小賀呀，你要知道，我是很看好你的，隻是你的情況跟彆人不一樣。”

“我們之前是國際傳播公司，招人的門檻比一般公司要求就高，即使現在歸屬星盛集團，這方麵也不可能會降低。你的學曆有問題，達不到公司的基本要求，我把你安排在前台，也是儘力照顧你了。”

“這位新來的韓總要求很嚴，你們這批實習生他可能要重新考核，想留下來順利轉正，來找我，我可以幫你。”

方振康說完這番話，彆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賀聞奇，笑著走了。

學曆麼？

賀聞奇自歎的笑笑，莫非韓季還會清查這個不成，發現他不合格繼而辭退？

不能算辭退，他都不是正式員工，頂多就是沒通過實習期而已。

就這樣離開？不，他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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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聞奇端著衝好的黑咖啡到了總裁辦公室門口，原是想遞給在門口工位上的陳助理，讓陳助理送進去就好。遲疑一瞬，他還是決定自己送進去。

賀聞奇敲門。

“進——”

“韓總，你的咖啡。”賀聞奇推門而入。

韓季正站在窗邊接聽電話，朝著他招了招手。

辦公室一麵落地大窗十分通透，商務中心區大廈三十九樓，視野開闊，可以俯瞰大半個城市。

賀聞奇將咖啡遞到他手上。

韓季接過喝了一小口，又遞還給他，指了指辦公桌。

賀聞奇接過放到桌上，轉身見韓季衝他擺手示意等一等，隻得原地站立等著，四下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