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章點點頭道:“我原本以為從那簾子裡麵會出來一個肥頭大耳的廚子,沒成想竟然是像掌櫃這般的小娘子。我與掌櫃投緣,日後定多多拜訪。”
豫章說罷便在桌子上留了一錠金子離開了,莫桑見到金子雙眼放光,樂滋滋的舉起來給薑白看,“我們食肆這下發達啦!”
薑白瞧了一眼這金子,緩緩道:“我從未聽聞豫章對吃食感興趣,可這幾日他卻頻繁造訪。”
莫桑握著沉甸甸的金子還在興頭上,於是問:“那他對什麼感興趣?”
薑白麵色有些凝重:“第一,權力。第二,女人。”
莫桑愣住了,湊到薑白邊上道:“你說他不會是瞧出來我是神仙,想讓我找司命給他改命薄讓他當大官吧?”
薑白用手指骨輕輕敲了敲莫桑的腦門,無奈道:“掌櫃,你是女人,你可彆忘了。”
莫桑眯了眯眼睛,有些不解:“這應當不會的,我終日隨心所欲,並不在打扮上花功夫,他知府喜歡什麼美人不行非要喜歡我這樣並沒有多少姿色的?”
莫桑看了看櫃台銅鏡中自己的倒影,看上去十七八歲的模樣,穿著淡粉色的長襦裙,頭發上插著一根木頭簪子,似乎沒有什麼特彆之處。
薑白低頭凝視著莫桑,隨後道:“有的。”
莫桑奇怪的“嗯?”了一聲。
薑白麵不改色道:“在我這裡,掌櫃是有姿色的。”
莫桑的臉刷的一下紅了。她不知道薑白為什麼會忽然說這樣的話,她的腦袋懵懵的,心中升騰起奇異的感覺,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薑白卻笑了,神色自若道:“掌櫃當真是不經逗,若是日後有小郎君對著掌櫃說幾句情話,掌櫃是不是就要紅著臉同彆人跑了。”
莫桑一麵用手指絞著衣服一麵道:“你知道的,我已經百餘歲,若是日後有小郎君同我說情話,我隻會同他說我的年紀已經足夠當他祖母,活活把他給嚇走。”
薑白半開玩笑道:“那自然是好,若是掌櫃真的同彆人跑了,我定然是一百個不願意的。”
莫桑點點頭道:“你放心,就算我同彆人跑了,我也會給你準時發工錢,這個你不用擔心。”
隻聽得薑白微微的歎息了一聲,掃走了幾片地上的落葉,眼神似乎有些幽怨。
自從薑白同莫桑說豫章對自己彆有用心後,莫桑每次瞧見豫章來食肆都感覺心中有些古怪,可豫章總是笑容滿麵的誇讚她的菜,似乎並沒有逾矩的行為。
長此以往,莫桑也漸漸對豫章放鬆了戒備,隻當他是個普通的食客,畢竟美食這種東西大家都喜歡,就連皇帝也要吃飯,流連喜歡的食肆也並不是什麼怪事。
有天,薑白外出買菜去了,豫章準時到訪食肆,和往常一樣要了五道菜一壺茶。
莫桑讓阿善把菜端了出去,沒過多久阿善就跑回來了,說豫章有事同她說。
她在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就走了出去,豫章十分慈祥的微笑著,見著莫桑來了就笑得更加慈祥了。
“掌櫃快坐。”他殷勤的替莫桑拉了椅子。
“知府大人有何事嗎?”
豫章摸摸胡子關切道:“我打聽過掌櫃,聽聞掌櫃是個孤女,還帶著弟弟妹妹在此處討生活,而你食肆中的這位小哥我聽說是你好心收留的,外麵都在傳你與這小哥關係不一般,你知道的,姑娘家名節最要緊,而像你這般大的姑娘大多都已經婚配了。掌櫃出身不好,又汙了名節,日後想必是說不到什麼好的人家,我看不如這樣,我府中正缺一位像掌櫃這樣的妙人,我並不在意掌櫃的名節,不如掌櫃就來我府中做我的妾室,待掌櫃為我誕下子嗣一生定然衣食無憂,不必像今日這般拋頭露麵的討生活。”
莫桑聽完他這番話,氣得直發抖,正準備掀桌子罵人,就聽見門口傳來熟悉的聲音:
“我家掌櫃自食其力養活一大家子人,怎麼到你這裡就變成一樁醜事了?”
薑白冷笑著走了過來,“難不成這世間的女子都要依仗男人活命麼?”
他不屑的瞟了瞟豫章:“像你這般醜陋無知的人,多看一眼都覺得汙了眼睛。”
說罷,他把豫章用過的碗筷茶杯全都扔進了渣鬥裡,茶水飯菜全都濺到了豫章的鞋上。
食肆裡的人全都看向了這邊,而豫章麵色被氣的紫青,憤憤離去。
望著豫章離去的背影,莫桑與薑白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