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莫桑被人匆匆喚醒,睜眼一看竟是阿惡。
“發生什麼事了?我還沒看完。”莫桑揉了揉眼睛。
“薑白和司命打起來了!!!”阿惡氣喘籲籲。
莫桑一驚:“怎麼回事,薑白不是暈倒了嗎?”
在往回趕的路上莫桑從阿惡嘴中得知,司命早晨探不出薑白的命格,因此對薑白的身份多有疑慮,在她走後司命為了保險起見打算在薑白手腕上纏上一道束妖藤,隻要薑白日後作亂,這藤蔓便會束縛住他,可當司命拿著束妖藤一接近薑白的時候薑白就忽然醒了,二人不知怎的打了起來,然後阿惡就跑過來找她了。
莫桑飛快的隨阿惡趕到了食肆,本就破舊的食肆現在幾乎和廢墟沒什麼區彆,一整個二樓全都塌了,莫桑兩眼一黑差點要站不住,這兩個人打架怎麼把她的食肆給搞成這個模樣?
從兩塊木頭下鑽出來的阿善淚眼汪汪的跑過來抱住莫桑的腿哭了許久,隻曉得哭,半句話也講不出來,莫桑裙子都被哭濕了。
她四處尋覓了一番,並沒有見到薑白和司命的蹤跡,大概是這兩人良心發現換去彆處打了,阿彌陀佛。
心塞萬分的莫桑筆直地躺在一片廢墟上擺爛,阿惡在一邊捏她鼻子,想要把她捏醒。甲魚妖拿著他那朵年歲久遠的蓮蓬不停敲莫桑的頭,嘴中念念叨叨一些罵人的話。而阿善哭得驚天地泣鬼神,引得周圍的鄰居都朝食肆裡麵觀望。
一團糟。沒有比現在更糟的了,食肆欠了一屁股債就算了,眼下食肆乾脆都沒了。
莫桑心想要不放棄吧,要不就讓玉帝老兒把她貶入畜生道,當一頭豬吃飽喝足長胖就被人燉了都比現在要強,這個掌櫃她左右是不想當了,誰愛當誰當去,香火錢她也不想掙了,毀滅吧。
她的頭痛得厲害,於是她緊緊的閉上眼睛,不想去聽去看去思考,假裝自己是塊木頭。
此時,一雙冰涼的手撫上她的額頭,有人淡道:“這是怎麼了?掌櫃身體不舒服嗎?”
那人出現的一瞬間,她忽然發現,方才周遭的喧嘩不知什麼時候都消失了。
她睜眼,隻見微風中薑白穿著單薄的裡衣站在她麵前,他眉眼隱沒在一片光暈裡,一邊的衣角被阿惡緊緊牽著,懷裡抱著哭泣聲漸小的阿善,屋外看熱鬨的鄰居也全都散去,那喋喋不休的甲魚妖似乎對薑白很是畏懼,遠遠的縮在了院子的一角。
“薑......白?”她被薑白拉了起來,在木頭瓦片上站穩了腳跟。
“掌櫃還好嗎?”他有些擔憂的看著她良久,隨後把她被風吹亂的碎發輕輕彆在她耳後,溫聲道:“掌櫃近日照料我幸苦了,消瘦了好些。”
“薑白,你去哪裡去了?司命呢?你們怎麼了?”莫桑拽住他的袖子,他懷裡還抱著阿善,被她這麼一拽有些重心不穩,他明明站穩了幾步,卻不知是踩到了什麼,又忽然身子一斜,就這麼淺笑著半栽在了她的肩頭,阿惡這下縮在了兩個人懷裡,倍感安全,也不哭了,愉快的用薑白和莫桑的衣服擦乾了眼淚鼻涕。
“他起先對我生疑,要用束妖藤束縛住我,我不願意,便與他打鬥了起來,後來我與他發現都是誤會,把誤會說清後他大概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便先走了,掌櫃放心,我與他都並無大礙。”他說話的聲音很輕很緩,氣息在莫桑的脖頸處遊走,弄得莫桑有些癢,可莫桑卻也並不想把他推開,就這樣讓他賴在她肩頭。
“薑白,你......”莫桑剛要開口,薑白就又說話了。
“掌櫃一定好奇我為何可以與那位仙君抗衡,好奇我究竟是什麼,既然掌櫃想知道,那我便告訴掌櫃,我是一隻修行了許久的妖怪,有些法力,但並不想傷害掌櫃,也不想傷害掌櫃的朋友,隻是自幼貪玩,眷戀人間風光,想在這人間自己養活自己,當然,如果掌櫃覺得害怕可以讓薑白走,隻要掌櫃讓薑白走,薑白絕不糾纏。但,彆的人不可以讓薑白走,隻有掌櫃你可以,隻有掌櫃你。”
莫桑被他這一通突如其來的自白弄得有些懵,拍了拍他的背道:“薑白,我隻想問你,你之前暈倒是怎麼回事?可有大礙?”
莫桑感覺到薑白的身體僵了一僵,隨後漸漸放鬆下來,他的聲音似柔風吹拂過的杏花微雨,夾雜著笑意徐徐而來:“原來掌櫃在擔心我,我還以為掌櫃是懷疑我,真是不好意思。”
莫桑覺得耳朵和脖子都癢,於是把薑白扶正,對他道:“眼下的問題是,咱們的食肆給毀了,我在想究竟怎麼辦才好。”
薑白似乎現在才注意到廢墟般的食肆,他放下阿善,圍著食肆走了一圈後道:“房子的根基並無大礙,修補起來並非麻煩事,稍等一會,我讓人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