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後半夜的時候阮安雅就退了燒,到了第二天早上她清醒過來的時候,還一臉茫然的看著屋頂,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此時沈域剛回家洗漱,因此是溫柔最先發現了她,趕緊過去扶她靠在床頭上。
“阿姨,好點了嗎?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溫柔本沒期望得到她的反饋,畢竟上次阮安雅的情況她也有所了解。
誰知她淺淺一笑,柔聲道:“謝謝溫同誌,我好多了。”
美人一笑,傾國傾城。
溫柔的顏控因子又被激活了,被美人感激的眼神看的麵紅耳赤,話都說不利索了,“不,不客氣,我煨了粥,您先吃點吧!”
說完又忽覺不對,這個美人阿姨怎麼忽然像是換了個人似的?跟那天傍晚看到的神誌不清完全是兩個樣子。
少女的心思都顯在臉上,阮安雅柔聲道:“溫同誌想必很疑惑我怎麼跟變了個人似的吧。”
被戳中心思,溫柔有些不好意思,“被您看出來了,阿姨叫我溫柔,或是小柔就行了。”
“小柔,謝謝你在知道我和小域身份以後依舊願意幫助我們,我之所以這樣,也是為了保全我們母子罷了。”
溫柔瞬間意會,隨即便開始心疼他們母子的遭遇。
在她出神的時候,手腕便是一涼,溫柔低頭一看,趕忙拒絕道:“不行的阿姨,這個我不能收下。”
手腕上的紅寶石手鏈,便是外行如溫柔,都能一眼看出它的價值。
“收下吧,小柔,這個手鏈跟我和小域的命比起來,孰輕孰重一目了然,更何況,我自見你的第一麵開始,就知道你是個好姑娘,在之後的相處中,也更加映襯了我的想法。”
“小域他…是個可憐的孩子,我知道我們母子的身份敏感,但還是希望,以後在避著外人的時候,你能夠多與他交流,讓他不至於變得那麼的孤僻。”
“阿姨,彆那麼客氣,就是您不說,我也會這麼做的,而且他還很聰明,能帶著我學習,我倆屬於…互幫互助!”溫柔表情生動有趣,逗的阮安雅也暢快的笑了起來。
接著認真道:“至於這個手鏈,能在那麼艱難的情況下被您留下來,想必對您來說有著非凡的意義,我就不要奪您所愛了。”
溫柔取鏈子的手被阮安雅按住,柔和而堅定的道:“不,還請你收下,不然我和小域,真就沒臉再麻煩你了。”
拗不過打定主意的阮安雅,溫柔也不喜歡推來推去的戲碼,乾脆收了下來,她的空間安全係數更高,就當幫她保管也是好的。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啦~謝謝阿姨。”溫柔嬌聲道謝。
“我叫阮安雅,你以後就叫我阮姨吧。”
“阮姨!”溫柔大方應道:“好啦,先不聊了,您先吃點粥吧,吃飽了才能提高免疫力。”
轉身就看見了剛回來的沈域,“小域你回來的剛好,阮姨也醒了,你們就一起吃個早餐,我去知青點啦,今天還得上工呢!”
“對了,還有桌子上的感冒藥,阮姨飯後記得吃一粒,我先走啦~”
溫柔邊說邊將自己上工的行頭穿好,急急忙忙的就出了門,那風風火火的架勢,讓她比平時少了幾分文靜內斂,多了幾分活潑清爽。
母子倆看著她的背影,兩張相似的臉上,掛上了同樣的輕鬆笑容,一片黑暗的人生,好似因為她的到來,開始有了一束光。
……
到達知青點的時候,知青們都已經坐上桌子開始吃早餐,簡單的問好以後,溫柔就坐在了程依給她留得位置上。
“你昨天怎麼沒來吃飯?”程依湊過來好奇的問。
問題一出,一旁有一搭沒一搭吃著早餐的江少昂悄悄的支起了耳朵。
彆不是為了躲他才不來吃飯的吧?那他的罪過就更大了。
“雨太大了,就想著隨便對付一下。”溫柔隨口回答,心裡卻在擔心沈域母子的安危。
一直到重新回到田裡乾活,都還在想這個事情。
她想幫助他們,不僅隻是簡單的給他們物質幫助,而是想讓他們能夠走在陽光下,被人們所接受。
但直到中午下工的時候,都沒有想出什麼很好的辦法。
“小依,我有點事,先回趟宿舍啦,幫我跟大家說一聲,不用給我留飯了。”溫柔扔下鋤頭,腳步急切的往宿舍裡趕。
心裡記掛著生病的阮安雅,和“無助的小可憐”沈域。
回到宿舍卻發現早已經人去樓空,不僅床鋪被收拾的整整齊齊,碗筷和鍋爐也被洗的乾乾淨淨的。
沒顧得上欣賞看起來煥然一新的宿舍,溫柔轉身去了沈域母子的小屋。
還沒敲兩下,房門就被快速的打開,一隻手伸出來沒有任何猶豫的將溫柔拉了進去。
將溫柔拉進了屋子,沈域像被燙到一般的趕忙放下了手,“怕被彆人看到姐姐跟我來往,毀了姐姐的名譽才…還希望姐姐不要怪我擅作主張。”
溫柔不在意的擺手,“沒事,你也是為我好嘛,阮姨怎麼樣了?身體還好嗎?”
“你的藥很管用,我已經好多了。”阮安雅從房間走出來,笑著說。
“那就好。”溫柔放心的點頭,“阮姨也要注意休息,彆過度操勞了。”
之後也沒繼續多聊,阮安雅就催著溫柔趁著外麵沒人離開了小屋。
雖然溫柔不在意被彆人看到她與他們來往,但阮安雅還是執意讓溫柔回去。
溫柔不在意是因為她的善良與光明磊落,若她也不在意,就是她的不對了。
畢竟他們母子的身份,實在敏感。
溫柔拗不過堅定的母子倆,便沒再強留,離開了他們的住所。
心裡也更堅定了要幫助他們走到陽光下的決心。
他們都是很好的人,不應該過著這種艱難的活在黑暗裡的日子。
但卻沒想到接下來的幾天她的生活完全被暗無天日的農活所侵占。
每天都是精疲力竭的回到宿舍,加上沒有想到合適的辦法,隻能將想法暫時擱淺。
她們這些新知青剛來就碰上了農忙期,還是天氣最熱的時候,哪怕溫柔身體素質還不錯,也被折騰的夠嗆。
這才知道下鄉遠不是她想的那麼簡單。
但既來之,則安之,她偏是迎難而上的性格,即便是每天晚上都是腰酸背痛的回到宿舍,都也會忍著疼痛給自己上藥,第二天又滿血複活的繼續乾活。
身姿窈窕的少女,即便是穿著簡單樸素的白衣黑褲,乾活的時候還會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
也依舊會在偶爾樹蔭下休息時,招惹上彆人的目光。
溫柔性格又好,便是不愛多言,也是見人三分笑,對誰都是客客氣氣有禮貌的樣子。
卻也不過分熱絡,除了與程依和幾個女知青親熱點以外,與男知青們也都是保持距離的。
也不會覺得被男人幫助是什麼天經地義的事情,因此在麵對男知青或是杉樹大隊年輕小夥的主動幫助時,都會疏離而不失禮貌的拒絕。
她也不會逞強,能做多少就做多少農活,大不了公分不夠養不活她自己,就拿錢買糧食。
又是腰酸背痛的一天,天氣炎熱,溫柔沒什麼胃口,晚飯都沒吃就直接回了宿舍。
進門前習慣性的打開門上的小木盒,裡麵果然放著一張紙條。
這是她這段時間和沈域交流的方式,約定好了若是有事就把紙條放進去。
而溫柔要是有什麼題目不會,也會放進去,等沈域解答。
“六點,來家吃飯。”
沈域的字跡開闊雄勁,易於辨認。
是她理解的意思嗎?這是讓她去他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