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軌了,我們分手了,這個婚不結了。”看了多年的言情小說派上用場。
大伯顯然沒料到會是這樣,愣了愣,隨即勸道:
“男人嘛,出軌很正常,隻要他的心還在你這裡,那就不要緊。現在經濟不好,條件好的男人難找,何況他還那麼願意為你花錢,你當什麼都不知道不就行了,那麼較真乾嘛?”
從小到大兩人之間的交流並不多,大伯的形象在她心目中雖然稱不上高大,至少也是個該尊敬的長輩。
剛剛那番話,實在是刷新了她的三觀。
周安安麵無表情地說:“我們已經分手了,不會再結婚了。”
大伯非常失望,“你就這麼固執嗎?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啊。我不跟你說了,你讓你對象打電話給我,他也是男人,會懂得我的用心良苦。”
“我現在沒有他的聯係方式,你想要自己去找吧。還有……”
周安安頓了頓,決定儘自己對親戚的最後一份責任,不管對方信不信,至少她不會愧疚。
“你與其花時間在我們身上,不如多跟老婆孩子相處,多囤點糧食,等災難降臨後保護好自己的家人,這才是男人該乾的事情。”
大伯聽得糊裡糊塗,“災難降臨?什麼災難?我看你就是想轉移話題!”
周安安撇撇嘴,直接掛斷電話,順手將他的號碼拉進黑名單裡。
她點開與陸垣的對話框:剛剛大伯找我了,你猜他說什麼。
等了半小時,對方也沒回複,而上一條消息還是兩天前的。
最近陸垣很奇怪,聊天的頻率明顯降低,就算有時和他商量什麼要緊的事情,他也隻是簡短地回複幾句,不像之前似的長篇大論。
他該不會反悔了,不想和她組隊了吧?
周安安憋了好些天,今天憋不住了,決定無論如何問個清楚,於是直接打視頻過去。
對方一直沒有接,她打算掛掉過會兒再打的時候,突然接通了。
屏幕上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周安安困惑地叫道:“陸垣?是你嗎?”
“咳咳……”
男人沙啞且虛弱的咳嗽聲響起,歇了會兒才問:“有什麼事嗎?”
她聽著感覺不對勁,“你生病了?”
“沒有,隻是……狀態不太好。”
他說完又劇烈地咳嗽起來。
周安安聽著揪心,感覺他咳得像下一秒就要躺進棺材裡似的。
“你到底怎麼了?遇到什麼事了嗎?”
陸垣這才說道:“前段時間出去找食物,受了點傷。”
“什麼傷?嚴不嚴重?該不會被喪屍咬了吧!你要變異了嗎?”
周安安問了一大串,他失笑道:“這麼多問題,我先回答哪一個好?”
她從未見過他脆弱的樣子,現在簡直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你千萬彆出事啊!”
陸垣問:“你是怕我會死,還是怕以後一個人麵對末日?”
周安安如實道:“都怕。”
陸垣輕輕笑了聲,“放心吧,我不會死,隻要還有一口氣在,我一定會去找你。這段時間我們就先不聯係了,你專心練車。末日降臨後你在車裡等我三天,如果三天之後還沒有見到我,你就走吧。記住,一旦發現任何異常,馬上就去車裡躲起來。”
她聽著聽著,鼻子開始發酸,仿佛在做生死離彆似的,問:“我走去哪兒?”
“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有這輛車在,你的生存難度會比彆人低不少。”
“我不走,你要是不來,我就一直在車裡等。”周安安固執地說。
陸垣歎了口氣。
“你們不是有基地嗎?基地裡其他人呢?他們都不管你?”她問。
陸垣沒有回答,自顧自地說:
“小時候我看那些末日降臨前的電影,真向往那個世界……有鳥語花香,有高樓大廈,人們可以幸福的上班上學,擁有自己的房子,自己的車……我出生就在基地,這輩子沒有擁有過家,和家人生活在那個世界一定很幸福吧?真想親眼去看看啊……”
周安安在他夢想的世界裡生活了二十三年,父母死後從未感到幸福過。
她曾經忽略的、厭惡的,是陸垣做夢都得不到的。
她忍不住大哭起來。
“我會在這裡等你,你一定要來,我給你買了花……”
她改裝了車,修剪了花枝,鋪好了床單。
她的小小世界裡的所有東西,都在等他降臨。
他怎麼可以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