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意氣笑了,收起手機,準備起身,“李先生,誤……”
“從資料上看,您今年都27了吧?”李傑連環炮道:“這個年齡,在相親市場可都是被剩下的。”
“還有,你事業心不能這麼強,反正以後都得在家帶孩子,省得出去勾搭彆人。”
聞言,程意坐回座位,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您的雙份濃縮,請慢用。”服務員將咖啡端到程意麵前,微笑躬身。
“謝謝。”程意偏頭道謝,無意間掃過周圍,眼神卻不自主凝在某處。
隔壁卡座上,坐著一位氣質美人,古典出塵,眼尾一抹淚痣,更顯清冷。
此刻,女人正垂下眸,凝望著手腕處佛串,佛珠烏潤亮澤,金星紋理交錯,一看便知主人平日之愛護。
許是盯得太久,女人轉頭迎上程意的目光,是雙淡雅的霧眸,神色格外清亮。
程意回神,有些不好意思,剛想開口道歉,卻被聒噪的聲音打斷。
“誒,律師掙得也不多吧。”李傑臉上泛著油膩的紅光,猥瑣笑著:“你這一身名牌,是不是被包……啊!”
咖啡液冰涼,從李傑頭頂,緩緩流瀉,噴著厚厚發膠的大背頭瞬間坍塌,粘膩惡心。
在他迸出第一個字時,程意就捏起了杯柄,站起身,抬高杯子,將咖啡緩緩倒下,動作慵懶隨意。
“怎麼?上廁所沒擦嘴?”程意放下杯子,漫不經心地看著美甲。
李傑抹一把臉,拍下車鑰匙:“看到沒?!老子有錢,這身西服你賠得起嗎?!”
看著藍白車標,程意眼都沒眨,淡淡道:“先彆說西服,隻要你現在當我麵,砸爛這車,我出十倍原價。”
她揉揉耳朵,“不為彆的,姐姐我最近壓力大,就圖一樂。”
李傑知道碰上了硬茬,有些底氣不足。
程意嗤笑:“臉就一張,就不能省著點丟?”
抽出厚厚一疊現金,程意隨手一甩,“好心奉勸你,彆等人撿,畢竟……”
“你在垃圾裡也不算出眾”
反擊得從容又犀利。
見他杵在原地,程意揉上額角,淡淡道:“滾”
李傑不敢啃聲,撕下粘膩的紅票子,走之前,還不忘撿起地上的鈔票。
程意氣笑了,她還沒見過這麼奇葩的。
“程律師,現在我們可以談談了嗎?”一道清潤的嗓音從身後響起。
是那位氣質美人,而且她喚的是程律師,不是程女士。
意識到什麼,程意換上得體的微笑,轉身道:“您好,我是程意律師。”
她在儘力維護在大客戶麵前的形象。
時知許低下頭,嘴角彎起弧度。
程意:“……”
“您是許晏公司的代理方嗎?”程意有了心理陰影,朝她再次確認。
時知許清咳一聲:“抱歉,是我要和程律師談合同。”
程意放下心,“那請移步包廂吧,這裡有些亂。”
“嗯。”
包廂內,程意翻著合同,眉心愈發緊蹙。
半響,她不確定道:“時教授,您確定……要和我協議結婚?”
程意知道了她的身份——諾爾醫藥學獎首位女性獲得者、許晏公司創始人、頂級學府青年教授
每一個關鍵詞,僅是客觀陳述,不帶任何褒義的修飾,都足夠讓程意震驚。
時知許正撥弄著佛珠,聞言,她將手持撥回左腕,注視著對麵的人,認真地點頭,“是的。”
頓了頓,她補充道:“我知道這很卑劣,但……”
“隻要程律師簽下這份合同,許晏的法務一定會交給你負責。”
程意抬起手,“給我幾分鐘。”
她需要冷靜一下。
時知許頷首,表示理解,體貼道:“需要給你留空間嗎?”
“不必,我吃點東西就好。”程意捏起叉柄,挖下一塊蛋糕角。
她需要糖分,幫助大腦運轉。
甜而不膩的濕軟感,在口腔中蔓延。
程意覺得味道還不錯,小口吃了起來,不知不覺盤中消滅大半。
放下叉子,她朝安靜等待的時知許道:“抱歉,我覺得……”
話未說完,程意呼吸變得急促,大腦轟鳴一聲,隨即眼前一黑,不受控地倒下。
時知許察覺不對,立馬站起身,及時攬住了她。
掐住程意的人中,時知許沉聲喚道:“程律師?”
程意臉色蒼白,沒有回應。
“小武”時知許朝門外喊道。
包廂門立馬被推開,高壯的男人垂著手,靜等吩咐。
時知許將程意平放在地,發現她身上起了紅斑,皮膚潮紅一片,又望向唇角,那兒沾染著奶油。
“可能是過敏性休克,叫救護車,速度快!”
時知許解開她的襯衣紐扣,摸上頸部動脈,俯至她的胸前,靜靜聽著心跳。
少頃,時知許心猛地一沉,立馬跪坐在旁,雙手交疊,掌部摁上程意的胸部,觸感一片柔軟。
時知許輕聲數著按壓次數,不多時,兩指抬起她的下頜,保證氣道順暢後,捏住她的鼻翼,深吸一口氣,埋下了身,貼上泛冷的唇。
再一次深吸,緊貼,吐氣……
五次循環後,時知許有些氣喘,額頭覆上薄汗。
來不及休息,她繼續下一個循環,可始終不見效果。
“來不及了,去取針!”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