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意不自覺痛呼一聲,襯衫濕黏在背,灼痛感逐漸蔓延。
一道身影匆匆奔來,替她拎起後背的襯衫,灼人溫度停止傳遞。
“還好嗎?”時知許麵露擔憂。
程意痛得呲牙咧嘴,“現在好多了。”
時知許顯然不信,蹙眉道:“先回辦公室,我看看。”
羅顏弱弱的聲音,從身後響起:“知許姐,我……我不是故意的”。
時知許沒有回頭,眉眼冷冽,“你應該和程律師解釋。”
羅顏心下一慌,本來知許姐就在生自己的氣,這次更嚇人了。
她趕忙向程意鞠躬,歉聲連連,“程律師對不起,是我走神,撞到了你,還……把燙水灑到你身上”
程意擺擺手,雲淡風輕說:“沒事,你也是不小心的。”
時知許掃了眼慌張的羅顏,不由分說,拉著程意便離開。
看到她淡淡的眼神,羅顏心猛然一驚。
剛回到辦公室,時知許讓程意換衣服,自己則去準備冷毛巾。
待時知許匆匆離去,程意拿出備用服,不多時,衣衫褪去,上身僅著內衣。
正準備伸手拿衣服,門被匆匆推開,她下意識回頭望去……
隻見時知許怔愣一瞬,隨即迅速轉身,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見她這麼大反應,程意隻覺好笑,眼帶揶揄,“時教授,怎麼一回來就對著門板啊?莫非……”
“是我的身材不夠好看?”
時知許端著一方毛巾,掌心絲絲冰涼,拉回了理智。
學醫多年的她,自然不會輕易對身體有旖旎的想法。
時知許蹙起眉,有些困惑,正想轉身,被敲門聲打斷。
見狀,程意粲然一笑,正色道:“不逗你,我穿好了,可以開門的。”
時知許頷首,拉開了門。
羅顏從門外探出頭,一打眼便看到時知許,立刻討好笑道:“知許姐,我跑去買了燙傷膏,你先給程律師抹上吧。”
羅顏滿頭大汗,麵色依舊蒼白。
時知許看了她一會兒,伸手接過藥膏盒。
羅顏笑得更開心了,歉聲道:“我知錯了,不該瞎撮合你和我哥,嫂子和你才般配,羅晏他不配!”
時知許輕輕“嗯”了一聲,算是揭過篇。
羅顏如蒙大釋,動作也隨意了起來,朝辦公室內喊道:“程律師,讓知許姐給你抹藥吧,我也有了止疼藥。”
隨後比著口形——‘謝謝嫂子’
知道兩人的婚訊還沒有對外公布,羅顏貼心地消了音。
“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拜拜。”
語罷,門應聲合上。
程意饒有趣味地想著什麼……
剛剛薑栩的那句道歉,雖然刻意放低了聲音,但程意還是聽清了。
程思忖著:沒記錯的話,羅晏是許晏的大合夥人,負責經營運作,時知許和這個人好像還頗有淵源……
見程意正出著神,時知許走了過來,說道:“我幫你處理一下。”
燙傷集中在背脊,程意自己很難夠到。
她點點頭,背過時知許,褪下襯衫……
衣衫落下,暴露出白皙的肩頸,後腰處……
時知許目光被後腰處紋身吸引,是紅玫瑰,明豔活力,正如主人一般。
她定睛瞧去,發現紋身遮蓋著一道疤痕,幾乎橫貫半個後腰。
察覺到時知許的停頓,程意解釋道:“小時候,去國外滑雪,和一位……”
她皺了皺眉,有些苦惱,“嗯,暫且稱呼她為朋友吧。”
“那人一直很照顧我,可那次滑雪,她把我推到了山崖。”
時知許正拆著藥膏盒,聞言,動作不由頓了頓。
“滾落的時候,後腰撞到了岩石尖。”
程意嗤笑一聲:“後來我才知道,她接近我,是想讓我爸媽給她家投資,但我爸媽沒有。”
無端地,這份怨恨狠狠劃到了小程意的身上。
“我沒有洗掉這道疤,它的存在時刻警醒我……”
“不要識人不清。”
啪嗒——
藥盒砸落在地,金屬撞擊瓷磚,震出回響。
程意轉頭,麵露疑惑,隻見時知許正彎腰撿著藥盒。
“抱歉,沒拿穩。”
程意笑了笑,輕描淡寫道:“其實我還挺慶幸自己被推下山崖。”
很匪夷所思的一句話。
她補充道:“要不是我受傷,叔叔不知道還得流浪多久。”
時知許動作一僵,隨後直起腰,望著她的後背,沉默不語。
“我是熊貓血,當地醫院沒有庫存,找到了叔叔給我獻血。我爸一見到他,就拉著他去做鑒定。
程意歎口氣,繼而笑道:“沒成想,叔叔就是我爸失散多年的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