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沒有五分鐘,屋門口就又被扣響。
檀淮之一直站在門口沒有挪動。聽見門響,平緩了下臉色,閉了閉眼,這才把門拉開。
但映入眼中的並不是熟悉的臉頰,而是一對夫妻。
“老板,就是這個屋子的小姐給你寫的這句話。”旁邊的服務員看向檀淮之,臉色愣了一下,又歪頭看向門牌號,再又看向了檀淮之。
“這,你是檀淮之。”服務員眼中抑製不住的欣喜。
還是旁邊的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提醒她:“不是說是個小姐,是不是走錯屋子了。”
“沒,沒走錯,剛才確實是一個小姐開門的。”服務員兩眼盯著檀淮之,撓了撓頭,“這怎麼變人了。”
檀淮之知道他們說的是張祈安道:“她出去了,有什麼事嗎。”
旁邊的女人開口說話了,她放開被旁邊男人拉著的手,將她手上的小卡片兩手遞了出來。
“這是那位小姐寫給我們的卡片,我很喜歡,所以我想見見她。”
檀淮之接過她手上的卡片。
紙條上的字工整而又漂亮。
“愛,原就是自卑奔暗投明的時刻。”
“這是史鐵生的《病隙碎筆》,我太太也很愛看這本書,看到這字的時候,我太太就覺得和這位小姐投緣,這才一定要來拜訪一下這位小姐。”男人說道。
檀淮之的目光很暗,落在紙條上,久久不能挪開。
女人笑了笑,看向自己的老公,一臉的幸福:“我想那小姐一定是一個特彆溫柔的女孩,她會是長的多漂亮呢,想必充滿力量,振聾發聵,深入人心。”
“是,她很漂亮,也很溫柔。”檀淮之嘴角勾起,將手上的卡片遞還給了女人。
女人看著檀淮之,眉眼挑起,一眼就將他給看穿:“我很我先生就是因為《病隙碎筆》這本書相識相知相愛。先生,你也愛這位小姐嗎?”
空氣之中,安靜了下來。
半晌,他低沉的聲音這才響起:“她很好,值得更好。”
女人看著他:“愛是自卑,是常覺虧欠。你要是不愛她,會盯著哪怕是她寫的字都要看上兩分鐘。她要是不愛你,會一直陪伴在你身邊。相愛的人就應該在一起。你要愛,就要像一個癡情的戀人那樣去愛,像一個忘死的夢者那樣去愛,視他人之疑目如盞盞鬼火,大膽去走你的夜路。先生,相愛是很難的,不要等失去了,再後悔。”
檀淮之保持著沉默。
女人笑道:“既然她不在,我們也就不打擾先生你了。”
檀淮之點頭:“她回來了,我一定帶她去拜訪您。”
“不用。”女人擺了擺手,“她有她自己的事要做,與其讓她來見我,說不定,她更想一直看著你。”
夫妻兩人離開,檀淮之將門關上,走到落地窗旁,低眼往下看,就能過看到那個模糊的身影。
張祈安蹲在那,就像是個黑色的小球,手上捏著雪球,旁邊幾個小孩也幫著她一點一點堆積著雪。
她這人想過就是這樣好,無論任何人和她相處,都是忍不住的靠近。
男人麵色溫潤的低眼看著,帶著細碎的笑聲不由的笑出了聲。
張祈安一玩就玩到了六點多鐘,外麵天色已經開始暗了下來,到處的路燈亮了起來,自己的那幾個小夥伴也都被家長喊回去吃飯,她這才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也準備回去。
她一人站在電梯裡,電梯裡有一麵很大的全身鏡。張祈安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麵色微紅。
她幾乎能夠想象的出檀淮之穿上這羽絨服的模樣,而現在這衣服穿在她的身上,渾身被他的氣味包裹著,讓她由心的開心。
張祈安打開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