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的很緊,很緊,就像是抱住了一個救命稻草一樣,死死的,不肯鬆手。
外麵,開始飄落了大雪。
飄蕩著,悄無聲息,但卻被一陣陣的歡呼聲渲染著。
“下雪啦。下雪了。”
“這可是今年重慶最大的雪。”
這人聲鼎沸中,隻有他們的屋子最為安靜。
檀淮之的聲音很淡,很淡:“祈安,我幾乎找不到我活著的意義了。”
張祈安聽的心口一顫,抬起手回抱住了他,相比起他的懷抱,她的擁抱是輕柔體貼的。
張祈安輕聲說:“生命本無意義,是我們使它有意義,是我,使生命獲得意義。淮之,你的本身就是意義。”
哄鬨過去,一切又平靜了下來。
隻有風聲,落雪聲,還是樹子搖晃的聲音。
檀淮之:“《病隙碎筆》”
張祈安點頭:“是,史鐵生老師的《病隙碎筆》,但我覺得,檀淮之你更適合這《我與地壇》的這一句。苦難既然把我推到了懸崖邊,那麼就讓我在這裡坐下來,順便看看懸崖上的流嵐霧靄,唱支歌給你聽。”
檀淮之愣了下,開口緩慢的揭露自己的傷疤。
“祈安,我沒有爸爸媽媽的。沒有人會像我演的角色那樣,至死不渝的愛著我的。我幾乎連崩潰都要考慮後果。我怕拖累身邊的人,我怕他們會覺得我不專業,不敬業。我怕我的粉絲會將我看穿,嘲笑我的膽小懦弱。拋棄明星這個光環,我不過是個連普通人都不如的膽小鬼,我這人性格古怪,自卑,懦弱,生命就如同暗室,我寧願止步停留,也不願向前走的。我沒什麼好喜歡的,所以,你一定不要,靠近我,喜歡我。我根本就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好,一定一定要遠離我,一定要遠離我。”
他鬆開了手,兩人分開了距離,張祈安下意識抬頭看著他的雙眼,與他暗沉的目光相對。
屋中昏暗,兩人之間的氣息交錯著,張祈安看著他極為不好的臉色,把身後的抱枕拿起,放到了他腰後,讓他靠的舒服一些。
她一言不發,安靜著。檀淮之盯著她,也不知道該開口說些什麼。
仿佛下一刻她就要離開自己。
張祈安站起了身子,朝門口走去。
檀淮之愣住。
房間的燈被打開,屋子一下子亮堂了起來。
檀淮之半眯著眼,看著她。
他有些小心翼翼的問著:“生氣了?”
張祈安走向旁邊,一邊倒水,一邊“嗯”了一聲。
檀淮之沒在說什麼,隻是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
張祈安把手上的水遞給了他。
檀淮之接過,聽話的被她照顧著,她臉色很平靜,看起來無喜無憂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檀淮之喝了一口,張祈安沉默的穿上自己的衣服。
“你要去哪。”檀淮之沉不住氣,還是開口問了。“外麵黑了,你現在出去不安全,你要是想回去,我待會兒送你。”
“你都這樣了,我怎麼回去。”張祈安拉了拉自己的大衣,“我去讓這兒的服務員送兩份餐上來。你就好好休息,不用擔心我,大不了我再在這開一間房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