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倦不常在這個彆墅待,他在外麵肯定是有彆的住處的,隻是沈時意不知道。
平常他也不太回來,一個月可能回來待幾天,回來也基本不會過夜。沈時意這次發/情/期過後,他半個月沒有回來過。
能這樣平和地坐下來一起吃飯,是沈時意難以奢求來的。
聞倦擦了嘴,看一眼臉上根本沒有血色的沈時意,又想到徐未聞給他強調的各種換腺體需要的指標,在心裡歎了口氣。
林叔在招呼著人收拾桌子,他們倆都沒著急起身,聞倦道:“你太瘦了,以後要多吃一點,你看著很沒有營養。”
在沈時意的印象裡,這是聞倦婚後兩年第一次對他說出這種關心的話。
他心裡湧上來一股激動,到嘴邊時全成了苦澀,說話時喉間又酸又澀:“聽阿倦的,以後會多注意這方麵的。”
聞倦突然開始注意起他來了,是不是說明這兩年的等待終於有結果了?
林叔也笑起來:“對啊,我平時就說沈少爺應該多吃一點,偏偏我叫人準備的補身體的他也不愛吃。”
聞倦聽見這話偏頭看了一眼身側的沈時意,他害羞地低下頭,耳垂泛紅,低聲道:“是林叔準備得太多了,我吃不下那麼多。”
“是嗎?”聞倦道,“我今天看你也不是很認真吃飯的樣子。”
沈時意抬頭看他,眼神裡有些慌亂,聞倦開始數落他的不是,可能是哪裡對他又不滿意了。
還不等他開口辯解,聞倦又道:“以後我會搬回這裡住,守著你吃飯,把身體養好。”
林叔搶在沈時意之前開口:“這就好,沈少爺就聽少爺你的話,往後你回來了,沈少爺吃得下了,身體肯定也慢慢養回來了。”
林叔的話沈時意一句也沒聽進去,反而全神貫注地注視著聞倦,試圖從他身上找出一點什麼證據來證實他說的話的真實性。
“真的嗎?”他聽見自己聲音發抖輕聲問。
聞倦站起身,手僵硬地落在他頭頂,機械又陌生地在他頭頂揉了一把。
柔軟的毛發,跟高中時的觸感一樣,聞倦像摸小貓一樣又揉了兩把。
“嗯,我叫易遲收拾東西晚上就搬過來。”聞倦道,放在一旁的手機震動起來,他看一眼便把手從沈時意頭頂收回去。
原本還平靜的聞倦顯然慌亂起來了,拿起搭在一旁的西裝外套就要走:“我遇到點事,晚上再說。”
沈時意踏著拖鞋跟上去,目送著聞倦開著車沒有絲毫留戀地轉了個彎。
沒事,他晚上還回來的。
沈時意安慰自己,也不是每個alpha走的時候都給自己的omega告彆,但他們的感情依舊很好。
沈時意的精神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為了迎接彆墅的另一個主人,他下午甚至出門驚心準備了東西。
拖鞋、杯子等等,任何都要湊成一對的,就像他和聞倦是一對一樣。
回到家他把東西擺得整整齊齊,隻是其中一件放在自己的客臥,一件放在聞倦住的主臥。
他不會自作多情,聞倦回來了,並不代表他們就能住在一個房間。
新婚之夜,聞倦當著幾個來鬨洞房的兄弟對沈時意道:“擺正你自己的身份,主臥除了你,誰都能進,不要自作多情。”
沈時意把這句話記了很久,真的沒有踏入過主臥一步,放東西都是讓林叔去放的。
這是他在聞倦麵前保留的最後一點尊嚴。
下午他把在花店買回來的種子在花房種下,一種是月季,是他信息素的味道的花。
還有一種是紅玫瑰,沈時意不覺得聞倦看起來是會喜歡玫瑰的人,味道濃烈色彩火焰。但聞倦就是喜歡,身邊有很多紅玫瑰相關的東西。
晚上他親自下廚做了飯菜,等到十點多聞倦都還沒回來,飯菜熱了兩次,最後在林叔的勸說下他才自己吃了晚飯。
接近淩晨的時候聞倦才回來,身上的熨帖的西裝變得皺皺巴巴,一絲不苟的臉上多了幾分疲憊,手裡抱著兩幅畫。
他忽略掉鞋櫃裡和沈時意腳上一對的拖鞋,換了一雙林叔準備的。
看見迎接過來的沈時意,他揉了揉眉心道:“怎麼還不睡?不用等我,你睡你的,我會……比較忙。”
沈時意要去接他手上裱起來的兩幅畫,被他躲過了,隻能笑嘻嘻地道:“沒事,我不困。”
“你買畫了嗎?”沈時意轉移話題,“我能看看嗎?”
聞倦沒回答,大晚上刻意忽略疲憊和等待他到深夜的沈時意,找來工具把畫掛在臥室裡。
沈時意站在主臥門口,沒有進去,畫上有很明顯的標記,應該是作畫人留下的。
“MJ是誰呀?畫得真好看,我可以也找他買一幅畫嗎?”沈時意道,他自己是畫家,卻沒聽過這個MJ。
聞倦調整著角度,把畫調整到最滿意的角度,聞言緊眉看他,眼裡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他的畫不是你想買就能買的。”聞倦拿著工具,嘴比腦子快,話脫口而出後才明白哪裡不對,補充道,“我的意思是,這是朋友送的,他不會給彆人畫,抱歉。”
沈時意不知道這個朋友究竟是誰,他隻是提了一句,就能換來聞倦這麼大的反應。
他揉了揉鼻尖,低頭看一眼腳尖:“沒事,你不用對我道歉。”
聞倦煩躁湧上心頭,又沒有當著沈時意發泄出來,隻是道:“不早了,你去休息吧,我也要休息了。”
主臥的門被合上,沈時意失落地下了樓,看見剛才聞倦找工具時搭在沙發上的西裝外套。
聞倦的氣息。
他愣了一瞬,鬼使神差地就把那件衣服捧到了鼻子前。
為什麼,比聞倦信息素還要強烈的是消毒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