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就是本書反派,作為日後她黑化的最大因素,你的存在是不可缺少的。】
【所以需要你留在此處,按照原書內容,救下她,關愛她,欺騙她,背叛她。】
小蘿莉細細的手指在少女臉頰上磨蹭:【成為她的至交,再成為她的磨難,最後死在她手上。】
雖說思緒與心情都混亂無比,但還是聽明白了,就是來幫這位大師姐代班唄!
那她本人又去哪裡了?
雲燼雪還沒來得及問更多內容,小蘿莉的身軀忽然消散。
隻留下最後一句話。
【話不多說,現在開始你的第一個任務,救下她。】
身體恢複控製,雲燼雪卻感覺有一股氣堵在自己胸口,不上不下。
這算什麼事啊?
穿越,救反派,做任務,還注定要死一次,全都突如其來,莫名其妙!
難道是那幅壁畫的關係?
昏迷的女孩似乎痛極,低低哼吟起來。
雲燼雪回神,還是救人為上。
她想彎腰將女孩抱起來,那把斷刀卻有些硌人。
本想將刀拿下,可女孩即使在昏迷中,手上力道也完全不鬆,緊緊握住刀柄,無法掰開。
擔心再用力會讓她不舒服,雲燼雪隻得避開鋒芒,換了一邊將她抱起來。
起身往山洞外走,有一群穿著和自己差不多衣飾,但簡單許多的少年少女站在洞口。
見人出來,開始嘰嘰喳喳起來。
“大師姐!裡麵有妖獸嗎?”
“剛剛那是什麼動靜啊?”
“誒!大師姐懷裡有個人!”
一本透明書冊在雲燼雪麵前翻開,簡單介紹了麵前這幫少年的信息。
原來都是神極宗長老座下的弟子,此次隨著大師姐一起下山曆練捉妖。
雲燼雪繃住了大師姐該有的氣度,隻是輕輕頷首:“先回宗門吧。”
原本這行人就在歸途,隻是在此處山洞歇腳。
有人聽到了奇怪的聲音,大師姐這才進去看看情況。
沒想到,恰巧就遇到了躲避仇家,重傷昏迷的小反派。
距離不算遠,回到宗門並沒有用多長時間。
弟子們都去找各自的師尊複命,雲燼雪抱著少女,跟隨係統的指示來她的住所,劍之巔。
這是一座極為高聳險峻的山頭,猶如一柄鏽劍直刺天際。
山體上長滿鬱鬱蔥蔥的綠植,霧氣縹緲,金殿隱於其中,隱約可見。
一路馬不停蹄去往臥房,將小反派放在床上。
身體剛一碰到床麵,少女猛然睜眼,如兩道利劍刺來。而後,她不顧傷痛翻身坐起,迅速縮身在床尾,握住斷刀死死盯著雲燼雪。
十足的防備姿態。
與她沉默對視片刻,女孩低聲道:“雲燼雪,是你。”
一字一句,幾乎是咬著牙吐出來。
被未來的大反派點名可不是什麼好事,雲燼雪輕聲道:“你認識我?”
女孩臉上空白一瞬,似迷惘似難以置信,轉頭向周遭看去。
視線極緩慢的在屋中轉了圈,最後定格在自己雙手上。指腹碰了碰斷刀,壓出一道痕跡。
片刻後,她才像是明白了什麼,冷笑一聲。
整個人鬆弛下來,隻是恨目依然冰冷。
“我當然認識,修仙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仙門首席大弟子,永遠高風亮節的道韻仙君雲燼雪,我怎麼可能不認識呢?”
雲燼雪心道:這聽起來似乎不是誇獎?
一米八:【很正常,江炎玉此人本就喜歡陽奉陰違,笑裡藏刀,說話不帶刺反而不是她了。】
雲燼雪:但她現在還隻是個小孩子吧。
一米八:【如果你像她那樣長大就知道了,那樣的家庭環境養不出好孩子。不過目前的反派,應該隻是嘴毒心軟。】
雲燼雪沒有和這種小孩子相處的經驗,想到之後還要和她打好關係,成為至交,難度未免太高了。
她的頭隱隱作痛,撩起衣袍,想坐在床邊,稍微拉近距離。
卻見少女立刻繃緊身體,那雙拒人千裡之外的淩厲雙眸,隨時會將靠近之人全部斬碎。
雲燼雪無奈又起身:“我可以問問你的名字嗎?”
少女沉默須臾,唇角微微勾起:“炎玉。”
為什麼把江這個姓氏省略了?
自然不會問出來,雲燼雪道:“你彆害怕,我是救了你的人,並非仇敵。”
少女冷笑道:“真的嗎?難以置信,我居然那麼好命,能讓如此厲害的人物出手搭救。”
嘖,這小女孩說話真不討人喜歡。
雲燼雪不知如何應對,抿抿唇,道:“你先休息吧,我去給你熬藥。”
少女把玩著斷刀,似乎連看過來都嫌煩。
雲燼雪沒再說什麼,從臥房裡走出去,預感自己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好過。
來到一處小溪邊,她對著粼粼水光觀察自己現在的模樣。
一身月色銀白,頭戴玉冠,修眉長目,端莊高挑,容顏溫潤,找不出一絲毛病的出塵仙君。
隻看外表,確實擔得起仙門百家首席大弟子的身份。
可惜內裡卻逐漸腐爛了。
歎了口氣,雲燼雪打好水,老實回去熬藥。
雖說一切都來的過於突然,但好在係統還算給力,一些基礎的概念都有,如同百科全書。
在她的指導下將藥煎上,雲燼雪終於有了片刻休息時間。
想到屋裡那個讓人頭大的存在,她決定趁此機會,了解一下反派的生平。
【此人日後會成為天下第一邪修,顛紅堂的堂主大人。】
【堂主陰狠毒辣,兩麵三刀。最喜煮白骨做湯,片人肉下酒。談笑間九大世家傾覆,仙人兩界聞之色變。】
【至於她小時候,被江家虐待著長大,飯吃不飽,衣穿不暖,住草棚豬窩,還被羞辱痛罵,所以後來滅起江家來也毫不手軟。】
【而她黑化的最大導火索,是因為你的背叛。】
【在她最信任你的時候,你用三文銅錢把她賣了出去。這將成為她心裡一輩子的刺,是此生難平的陣痛。】
【至於你的死相,我覺得你暫時不想知道,就不詳細贅述了。】
這位大師姐看來並不知道好人做到底這句話。
既然當初在山洞裡,把人救下來了,不說一直好生保護,最起碼不該有加害之心。
卻因為嫉妒之心難平,犯下大錯,終究害人害已。
雲燼雪問道:“她方才是被誰追殺?”
【江家以一頭豬的價格,把她賣給了成州一位富商做玩寵。】
【那老頭今年八十歲了,被她掙紮之下,一腳踢到心口歸了西,這才被富商家人追殺。】
這麼小的女孩,江家人隻為了一頭豬就送人。
而後來被她視為救贖的大師姐,也僅僅用三文錢把她賤賣。
總是被輕視,總是被標為廉價,總是被毫不留情的丟棄。
怪不得後來扭曲成那樣。
盯著藥爐裡冒出的泡泡,雲燼雪在心裡歎息。
她想回家,想回到原來的生活,就不得不做這個惡人,推那少女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至於死亡,到時候想想辦法,先行死在反派來尋仇之前吧。
心智扭曲之人的折磨,一定花樣百出。
她本質上隻是普通人,耐痛能力也差,承受不了的。
反正隻要完成任務不就好了嗎。
這麼琢磨著,卻還是忍不住回想起某些影視劇裡,有關於酷刑的片段,無一不是伴著慘叫的血淋淋畫麵。
正因為漫無邊際的想象瑟瑟發抖時,雲燼雪突然感受到一股視線。
就算沒對上,也能感覺到這視線裡的打量和蔑視,讓人極為不適。
抬眸望去,扶著門框的少女麵無表情,臉頰大半藏在暗處,唯有淡漠雙眼盯著她。
樹影婆娑,她安安靜靜佇立著,像是捕殺獵物前的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