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那句話,也沒等老板回應,她便立刻進屋,砰的一聲關上門。
背靠門扇,江炎玉雙目放空,靜靜站了會。
睡在床上的女人聽見聲音,輕輕動了動,半邊臉頰埋入被中,眼尾潮紅。
江炎玉緩步走到床前,手指繞著一縷發尾,垂眸看著床上人。
月光襤褸,隻從窗縫悄悄潛進來,不期然與怔愣著的少女相遇,落在她臉上身上,描摹出那清亮眸中的複雜神色。
江炎玉聳拉著眼皮,心裡犯嘀咕,這樣下去不會燒傻吧...
不行,這樣沒法和神極宗的人交代,那堆人現在找過來的話,還是有點麻煩的。
放下發尾,江炎玉利索的脫掉全身衣服,掀開被子鑽進去,把熱氣騰騰的人摟在懷中。
腰間傷口不論,對於一個修者而言並非多要命,但肩頭那處,是三魔之尾瘟疫造成的。
彆說雲燼雪受不了,她老子雲鼎來了都遭不住。
但魔物之間的力量,可以相克。
作為三魔之首的江炎玉,想讓她沒那麼難受,慢慢恢複,並不算難。
抱著人,仿佛抱著暖爐,肌膚到氣息都是滾燙的。
江炎玉運轉靈力,使天災之力能以極慢的速度渡出,順著懷中人周身流轉。
察覺到舒服的雲燼雪,下意識向身邊靠去,也將少女摟在懷中。
江炎玉想往後撤,後腦勺磕上床頭,被迫埋入一片柔軟之中。
“.....”
靈力差點劈叉,好不容易又控製住,江炎玉低聲嘀咕:“...你能不能矜持一點,仙君。”
皮膚開始刺痛,細小血珠一叢叢冒出來,江炎玉從氣悶中掙紮出來,瞥向自己身上。
這具身體又在天災之力下慢慢瓦解了。
好在被單也是紅色,染上血也看不出來什麼。
正思索著紅被單被染紅是什麼效果,麵前人又再次靠近,抱的更緊了,緊到呼吸一窒。
江炎玉放棄掙紮,無語閉眼,思索著自己本以為王者歸來的重生大業,為什麼會現在現在這樣。
察覺到她又想動彈,江炎玉怒道:“彆動了你!睡覺!”
總算安分些,但氣息依然鋪天蓋地,香氣沉浮。
江炎玉腦袋往枕頭上一磕,短促歎氣,意識到這又是個不眠夜。
猝死算了,做這世界上第一個睡眠不足猝死的魔物!
.
撐開眼時,跌入窗戶的陽光鋪在被麵上,能看到空氣中的細小浮塵,暖意撲麵而來。
雲燼雪眨眨眼,隻覺得被中身體爽利許多,應該是好一些了。
撐著床鋪,雲燼雪坐起身,指尖搭在小腹上,輕輕揉了揉。
因為動作,幾縷黑發從她肩頭滑落,鎖骨與頸線的運動緩慢流暢,呈現出玉雕美感。
她轉頭,看向大半空敞的床鋪,有些怔愣。
昏迷之前,好像在山洞來著?
剛想問問係統怎麼回事,還沒出口,就想起她也無法查看自己失去意識後發生的事,隻得作罷。
還是自己去看看吧,風風應該就在不遠處。
雲燼雪掀開被子,白皙纖瘦的腳剛碰上鞋麵,就聽得門外走廊傳來一陣腳步聲。
緊接著,門被人推開。
江炎玉頭發半濕,正捂著毛巾擦拭,衣領鬆散,袖管卷起,露在外頭的肌膚都一色雪白。
因為剛洗漱完,眼睛亮的如星,微微低頭看人,像隻剛出世的小獸。
雲燼雪見著她,輕笑道:“是風風帶我來這邊的嗎?”
江炎玉嗯了聲,走入屋中,後腰靠著木桌邊緣,把大半黑發撥到前麵來擦拭。
“師姐昏迷了,我害怕你出事,所以背你來的。”
聞言,雲燼雪有些驚訝,打量著她身體。
小小年紀個子抽條,之前又一直吃不飽,導致少女身形瘦的厲害,長腿長腳腰細,脖頸修長,長竹竿一般。
這樣的人,居然把自己背了那麼遠。
雲燼雪動動唇,手指下意識攥著床單。
若不是自己低估幽州鬼城的厲害,未製定計劃,盲目過來,何至於讓事情變成這樣。
還差點讓風風受傷了,她現在還是凡人,就接觸到那種等級的妖魔,會覺得修仙是件恐怖之事嗎?
答應給她找的靈果也沒找到啊...
真糟糕。
江炎玉沒察覺到她心緒,毛巾甩在手腕上:“師姐餓了吧,下去吃飯。”
雲燼雪嗯了聲,像不忍心發聲似的輕。
穿上靴子,雲燼雪隨著她出去,少女剛跨過門檻,又緊急停下。
雲燼雪垂眸看她:“怎麼了...”
江炎玉轉身過來,手背在她額頭上試試溫。
瞬息後,少女點頭笑道:“嗯,不燒了。”
樓下依然沒什麼人,時間還早,其他人估計都在睡大覺。
老板準備了一桌清淡菜,籠著袖子笑眯眯道:“仙君醒了?”
雲燼雪未見過他,但他主動搭話,應該是已經和江炎玉有過交流,便頷首道:“醒了,多謝您照顧。”
行到桌前,相對坐下,雲燼雪看著一桌菜色,遲鈍的感受到腹中饑餓。
這下,也不顧之前江家覆滅時的種種不好記憶,隻管填飽肚子了。
江炎玉向櫃台道:“老板,你給備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