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進來時,隻看到胡大夫站在門口,就問他:“祝六媳婦她現在怎麼樣了?”
胡大夫瞥了他一眼,說:“已經脫離危險,再喝幾副藥養一養,也就沒事了。”
村長進屋看了看,發現祝六媳婦氣色果然大有好轉,他回頭跟伍建設說道:“胡大夫在咱們這一片很有名,救過不少人,你看,祝六媳婦她頭午病得多嚇人,現在可好多了。”
伍建設點了點頭,說:“確實不錯,我親戚也得了這個病,是在大醫院動的手術,做完手術後又得了腸粘連,比這多遭了不少罪。”
說完這句話,他往柴房的方向張望一眼,村長瞧了眼胡大夫的神色,然後笑著說:“老胡啊,伍主任想跟凝丫頭單獨說幾句話,要不你把凝丫頭叫出來吧。”
胡大夫麵露不快,說:“這不好吧?”
村長笑嗬嗬地說:“你看咱們這些人都在這兒,也不走遠,就說幾句話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老胡你就幫個忙吧。”
胡大夫心裡焦急,心道伍建設大概是失去耐性了,打算跟陳凝攤牌。
祝六家的房子不大,陳凝在柴房裡熬藥,很自然就聽到了他們說的那些話。
胡大夫正為難著,就見陳凝掀開布門簾,走了出來,問伍建設:“伍主任有什麼要指教的,儘管說出來好了,”
這幾天她真的膩煩了,倒想看看伍建設他到底想怎麼樣。總強於這樣不上不下地一直吊著,讓人心裡窩著一口氣的好。
此時陳凝的臉被柴房裡的熱氣熏得粉嫩,她站在簡陋陰暗的屋子裡,如同在荒蕪的原野上開出一朵絢麗至極的花,望之而動人心魄。伍建設看了一眼,攥了攥拳頭,然後笑著說:
“指教談不上,不過我確實有幾句話想跟你說說,用不了多長時間,你師父也在,不用擔心。”
胡大夫心裡咒罵著,我信你個鬼啊?誰知道你要跟陳凝說什麼?
這時村長已拽著胡大夫到了院門口,祝六也跟了過去,屋裡除了伍建設和陳凝,就隻有一個還在睡覺的病人。
胡大夫換了個能看到陳凝和伍建設的方向,眼巴巴瞅著。村長在旁邊陪著小心,說:“老胡,伍主任的心思你肯定也知道了吧,你說他倆要是成了,那不管是對凝丫頭還是對咱們村,都是件大好事,你說是不是?”
“伍主任說了,他看到凝丫頭第一眼,就認準她了。凝丫頭要是同意的話,伍主任馬上就能把她調到縣城,給她找個好單位,你說咱們當長輩的,總得盼著孩子好吧?”
胡大夫臉色暗沉,轉頭說:“村長,咱也彆揣著明白裝糊塗,有些事彆人不知道,我老胡可不是一點不清楚,你怎麼不說伍建設還有個孩子?還有他前頭那個媳婦怎麼走的,誰又能說得清?”
“你是真不清楚還是裝糊塗,也不怕讓凝丫頭掉火坑裡!”
村長臉色微窘,說:“誰還沒點三災六難的?大約是得病沒的唄。再說他前頭那個是他家裡逼他娶的,他自己不喜歡,凝丫頭可是他自己選的,兩個人還差了八歲,那他肯定得對凝丫頭好,你說是吧?”
胡大夫從鼻孔裡哼了一聲,說:“那誰知道了,女人很多病,都是從氣上得的,反正我覺得這事不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