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戲?這個我不行啊。再說我也不知道演什麼?”羅潔覺得自己根本不是那塊料,怕把事搞砸了,就有些抗拒。
蘇金萍看了眼羅潔,再看了眼更老實的陳三叔,乾脆說:“行了,凝丫頭醒了你們叫我過來。到時候我跟她說,你們在旁邊給個反應就成,目的就是讓凝丫頭點個頭,同意跟季野見一麵。”
“你們也知道,前頭郭樹生找到你家裡來,人讓凝丫頭給趕走了,現在伍建設又死活纏著她不放。我就怕凝丫頭煩了,連季野也不願意見,那後邊還怎麼談?”
有蘇金萍在前邊打前鋒,羅潔自然再沒什麼不同意的,反正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幾個人商量已定,胡大夫又給陳凝留下了藥,囑咐羅潔按時煎藥,就離開了陳家出診去了。
省城,軍區某部263研究所院內遍布綠植,綠樹掩映中,五棟小樓在不同方位矗立著。雖然已是傍晚時分,朝南那棟四層小樓還不時有人進出。
三樓一間小型會議室的門開著,木製窗台上擺著些常青花卉,幾個身穿草綠軍服的人站在寬大的會議桌旁。桌麵上放著一張圖案複雜的圖紙,一個年輕軍官一手執筆,另一隻手正指著圖紙說著什麼。他臉上棱角分明,眉目清朗,手指修長,說話時雖然微微彎著腰,也不影響他挺拔的儀態。
正說著,門口傳來一聲:“報告!”幾人轉頭往外一看,是接線室的一位話務員。
“什麼事?”有人問道。
“報告,我剛才接到季研究員親戚的電話,她讓我通知季研究員,說他奶奶病情不穩定,希望他能儘快地去一趟。”
幾道視線齊齊轉向剛才說話的季野,有人開口說道:“季野,要不你先過去看看吧,老人家心臟不好,可彆出什麼事了。”
“你先去,項目的事你不用太擔心,我們幾個把方案再按照咱們這兩天研究的結果做一下調整,等你回來正好可以一起討論一下。如果通過了,就可以投入使用了。”
另一個則道:“這麼晚了,咱們這兒又有點偏,不好買票吧?要不我去問問咱們所長,看他明天早上能不能帶你?”
季野指尖捏著鉛筆,心裡七上八下的,猜測著季老太太在祝家村那邊的情況。
他記得他回來的時候,他奶奶情況確實不太好。也許那位胡大夫也沒有更好的治療方法,導致病情又惡化了。
他奶奶這十幾年身上疾病不斷,但她幾乎沒因為生病的事而打擾他的工作。因此,季野絲毫都沒懷疑,他就說:“所長要去開會,彆乾擾他的行程了。我明早就去火車站買票,洛川縣不算遠,當天應該能到。”
後說話的人沒理他,徑直走出去,直接去了所長的辦公室,不到十分鐘,人就回來了。
一回來,他就告訴季野:“所長同意了,讓你明天早上六點在大門口等著。他跟你順路,正好能捎你一段。”
既然所長那邊都同意了,季野當然不會再矯情地拒絕。他也想快點趕過去,好知道他奶奶到底是什麼情況。如果順利的話,他第二天下午就能趕到祝家村了。
次日,季野天不亮就起來了,他收拾了簡單的行李,把這些東西都裝在一個綠色帆布手提包裡。剛過五點半,他就等在大門口,這時天色已經大亮,但研究所門口除了站崗的哨兵,並沒有什麼人。
等了不知多久,一輛軍綠色帆布蓬式吉普車從所裡開了出來,穩穩地停在研究所門口。季野快步走過去,這時駕駛室車門打開,一個十八九歲的年輕小夥笑著下來,給他打開副駕的車門,請他上車。
車後座上坐著一位國字臉的中年男人,年紀在五十開外。看到季野的時候,他嚴厲的表情變得溫和了一點,說:“小季,你奶奶的病不要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