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房間,外麵的聲音徹底被隔絕。
房子裡顯現出非同一般的寂靜,伴隨著孤單,彌漫開來。
許昭坐回沙發上,兩腿敞著,不去想聞清會回答陳楠什麼。
但又不可控製的,各種不同的答案湧現在腦海中。
可他不僅沒有資格阻止她去吃這頓飯,甚至沒有資格過問一句她是否會去吃飯。
許昭輕輕歎一口氣,眼神瞥向窗外。
夜幕快降臨,城市披上夜晚獨有的外衣。
許昭獨自在沙發上坐了二十分鐘,眼見著窗外的燈光一點一點亮起來,順便浸染自己的客廳。
電話鈴聲很突兀地響起。
許昭伸手去摸,都沒看清楚是誰,直接接通。
“喂,”大咧咧的聲音從那頭傳來,是許昭一直以來的朋友趙禮傑,問他道:“出不出來玩,在朝安。”
朝安是北城頂級的私人會所,不僅清幽雅致,私密性還很強,趙禮傑在那有單獨包間,經常約了他們去。
“不去了。”許昭說話的聲音都沒什麼力氣。
“哎,”趙禮傑對他這個反應感到奇怪,“你最近怎麼回事啊,怎麼約你你都不出來。”
“我有事。”許昭輕飄飄地說。
“什麼事能忙成這樣?”趙禮傑不理解,“行了,你要是想出來玩隨時叫我,先不說了,掛了。”
趙禮傑在電話那頭劈裡啪啦一頓輸出,最後瀟灑地把電話掛掉。
許昭把手機扔到一旁,繼續看向窗外。
可沒過兩分鐘,電話鈴聲又響起。
許昭再次接起,說話的語氣染了些許不耐煩:“說了不去了,下回……”
還沒說完,被那頭清冽的聲音打斷:“許昭。”
許昭愣住三秒,把電話拿下來看了看,才敢相信對麵的人是聞清。
“哎。”他趕忙應下。
“你在家嗎?”聞清問。
“在在在。”許昭從沙發上彈起來,連連回答。
“好,”聞清那邊有窸窸窣窣的聲音,緊接著,門開了,“我過來一趟。”
說完,她掛斷了電話。
許昭把手機扔下,彈跳到門口。
漫長的幾秒過後,門鈴聲響起。
許昭深吸一口氣,把門打開。
聞清穿了一身家居服,模樣溫婉,把手裡的東西遞給他道:“上次出差買的特產,給你一份。”
她手裡拿的,正是南州特有的餅乾,一共兩盒,兩個不同的味道。
許昭的視線從聞清身上落到她手裡的餅乾上,他接過,努力掩飾內心的波濤洶湧,可卻還是沒能忍住泄出幾分笑容來:“我還以為你不在呢。”
“啊?”
小小聲的一句,聞清沒聽清。
“沒有,”許昭反應過來,連忙搖頭,道:“謝謝你。”
“沒事,”聞清道,“我一個人也吃不完。”
“也要謝謝你嘛,”許昭笑道,“畢竟我還是第一次吃南州的特產。”
他輕撫著手中兩盒餅乾盒身上的紋路,笑容逐漸有些得意忘形:“你是不是隻送了我一個人啊?”
這句話說的聲音不小,聞清聽得明明白白,她看一眼許昭,一時不知該回答些什麼,但莫名的,不想打消他眼中那點希冀,小幅度地點個頭,“嗯”了一聲。
隨即也沒有給許昭說話的機會,繼續道:“那你早點休息,我先回去了。”
說罷,轉身離去。
許昭看著她的身影消失,才拿著餅乾回到自己家中。
這可不是普通的餅乾,這是聞清送給他的餅乾。
盯著看了一會兒,也舍不得吃,許昭找了個最顯眼的地方,把它放起來。
以後天天能看見,心情都會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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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差回來需要選片修片,聞清這兩天泡在工作室,回家都回的比較晚。
夜裡的風愈發的涼,聞清裹緊身上的衣服,加快了回家的腳步。
此時的小區裡已經沒什麼人,隻有路燈亮著,為匆匆歸家的人照亮前路。
進了單元樓,聞清摁下電梯上行鍵。
電梯門在剛剛才關上,還未來得及運行就被打開,聞清一抬眼,看見一身西裝的許昭。
隻是未像之前那樣板正,襯衫紐扣被扯開,領帶也淩亂。
聞清已經有好幾天沒見到他,乍一碰見,還是這幅模樣,她有些沒反應過來。
許昭看見她,下意識往後退一步。
聞清進了電梯,問:“才下班嗎?”
許昭臉上浮現淡淡笑容,道:“對,有個應酬。”
聞清“嗯”了一聲,並未繼續接話。
電梯安靜上行,聞清敏銳地察覺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酒精味。
許昭在外應酬,估計喝了不少酒,她心想。
電梯門開,聞清率先出了電梯,許昭沒像往常一樣跟在聞清後麵,而是等她先走,過了一會兒才出現。
聞清放慢了動作,透過門縫看了他的背影一眼。
經營一家公司也不是容易事,聞清心裡默默歎一口氣,緩緩帶上門。
屋外涼風依舊,聞清通過洗澡放鬆了下疲勞的身體,而後一夜好眠。
清晨總是很快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