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寫意聞言,轉過頭看向宋沉洲,眸中迸射出一絲光亮:“那便有勞國師了,感激不儘。”
宋沉洲聞言,極快轉身離開:“那我去尋他。”
“宋沉洲此人,關鍵時刻倒還挺靠譜。”遊繹看著匆匆離開的宋沉洲背影,若有所思道。
“確是如此,此刻我已不知我這麼一直懷疑他,是不是有些恩將仇報了,”閻寫意撐著下巴,喃喃道,“上一回在城郊與那漩渦對上時也是他無意間救了我們,他也忙前忙後主動被動幫了我們許多了。”
遊繹點了點頭:“而且目前確實沒有發現他身上還有什麼其他疑點。”
閻寫意擺了擺手:“罷了罷了,無論如何還是不能放鬆警惕,其餘的事情便邊走邊看吧。”
宋沉洲帶著那老神醫過來時,僅過去了半炷香的工夫。
那老神醫乍一看到榻上躺著的盧芷,便捋捋胡子開口道:“此人看著內傷極重,失血頗多,想必沉洲便是要救她?”
宋沉洲頷首:“還請薛神醫幫幫忙。”
薛青笑了笑,一邊上前診脈一邊衝著宋沉洲:“倒是少見你求我幫忙的時候,怎麼,莫非此人是你心上人?”
宋沉洲無奈:“不是,是舍妹的好友。”
薛青眯了眯眼:“妹妹?”
他轉頭看向一旁的遊繹和閻寫意:“你何時竟還多了個妹妹?”
閻寫意連忙接話:“薛神醫,我二人與國師乃表親,因著家中變故才來盛京投奔表兄。”
薛青仔細看了看閻寫意,而後點了點頭,沒有接話。
房內一時極為安靜,落針可聞。
大概又過去了半炷香工夫,薛青收了手,開口:“此人能救,隻是你恐怕要辛苦些。”
閻寫意指了指自己:“我嗎?”
薛青點了點頭:“這丫頭內傷太重,我先為她施針上藥,治外傷,縫合傷口,而後需要泡三日藥浴配以治療手法,這藥浴和治療手法,恐怕就得你來了。”
“不能尋小廝嗎?”宋沉洲聽罷,想到閻寫意此刻自己都還重傷在身,不禁開口問道。
“不可,小廝平日裡做事乾活,力氣會大一些,此手法不能太過大力。”
他轉頭看向閻寫意:“若是我判斷沒錯,這位姑娘想必也有重傷在身。”
閻寫意點了點頭:“不過沒關係,我可以的,薛神醫儘管將手法教予我便可。”
“無妨,我也幫你一道治傷。”薛青拂了拂袖。
閻寫意大喜:“那便多謝薛神醫了。”
之後的幾日,閻寫意和盧芷都在配合薛青治傷,宋沉洲則與遊繹一同去見了宣平帝,將事情儘數告知,表明恐怕無法與帝後一道返京,希望能準許他們在這彆院當中多留幾日,宣平帝聽聞也沒有猶豫,痛快便應允了。
七日之後,閻寫意的傷已經好了大半,盧芷的外傷也儘數好全,已經能下地走動了,薛青便著手將藥浴的方子和治療手法都教給了閻寫意:“這個藥浴是能泡三日的量,每日泡一個時辰,分四次施以治療手法,總共半個時辰。”
又過了七日,兩人的傷已好全,四人這才動身返京。
返京的馬車上,閻寫意問盧芷:“阿姐,你還要回妄念堂嗎?”
盧芷點了點頭,因著重傷初愈的緣故,麵色還有些發白:“要回去的,已經這麼多日未去了。”
“可是阿姐不是說妄念堂不好嗎?為何不趁此機會就乾脆離開了呢?”閻寫意疑惑發問,想要從盧芷麵上尋到些線索。
“可是阿姐的事情還未做完呢,離開自然是要離開的,隻不過,還沒到時候,”盧芷摸了摸閻寫意的頭發,“阿意怎麼像個小大人似的,儘為我操心。”
閻寫意拉著盧芷的手:“因為我希望阿姐開心。”
聽到這個回答,盧芷顯然有些愣怔。
閻寫意趁機問她:“妄念堂到底是發生了何事,讓阿姐這麼不喜呀?阿姐也說讓我也不要去,這是問什麼呢?”
盧芷眼神有些失焦,視線有些彌散:“因為……他們打著救人的名號,在殺人呀。”
閻寫意心下一凜,驚訝道:“竟還有這種事?”
盧芷自知失言,但想想讓閻寫意知道真相也無妨,正好絕了她想去妄念堂做醫士的念頭。
她點了點頭:“所以,阿意,千萬千萬,不要去妄念堂,知道了嗎?”
閻寫意應下,心思卻已經不在與盧芷的對話上了。
妄念堂,殺人?
正思忖間,宋沉洲的聲音從馬車外傳來:“我有要事要先行進宮,便不與你們同行了。”
隨即便傳來駕馬疾行之聲,想必是已經離開了。
隨著那駕馬之聲減弱,遊繹的聲音隨之響起:
“三皇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