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坐在最角落的位置,一襲藕色暗紋錦服的如願顯得尤為不入畫,以他的身份,本沒有資格與身邊一道人出現在這裡,隻因他治好了屠景病,所以被張氏特邀至此
如願聽到生日宴的第一反應是拒絕,奈何張氏提早為自己做了打算,連衣服都替自己準備好,如願推辭不過,隻能答應,再者他猜測,這樣的宴會陶天成必定會去吧,去的話會不會帶上江讓?如願不死心地抱有一絲幻想,希望能在生日宴上再見江讓一麵
可到頭來如願還是失算了,陶天成並沒有帶江讓來此,一道道佳肴,一杯杯美酒,如願心思不在這裡,吃了幾口便放下筷子,隔著揮袖齊舞的舞姬,他看到正與身邊人喝酒作樂的陶天成, 還有他身邊,正襟危坐的淩震,如願剛偏過頭就看到屠景,眾星捧月般地被抱了出來,落進了主座屠陽和張氏的手心,屠景看這麼多人這麼熱鬨,沒了前幾日的精神不振昏睡不起,止不住咯咯地笑,眾人連連誇讚他天真可愛,如願內心卻不自覺抽痛起來,他控製不住地去想那個在破廟中地孩子,虛弱到連哭都費力地孩子
這麼冷的天,也不知那孩子和老婦人現在怎麼樣了
絲竹琵琶聲漸起,新一輪地歌者舞姬紛紛登台,阻擋住淩震看向如願的視線,他心虛地抿了下就被,辛辣的味道瞬間充滿整個鼻腔
屠景年齡太小沒待一會兒吵嚷著要睡覺,便被奶媽接走休息去了,幾曲唱罷,會客廳又變得喧鬨嘈雜,酒氣熏天,一口酒未喝的如願被暖融融的爐火熏的醺醺然,趁著人員走動之際,他避開眾人的視線,出了廳堂,想要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屠陽家很大,好在格局不複雜,如願沒怎麼繞路便找到一處清淨地,冰封的蓮花池,上設一涼亭,如願站在涼亭邊,忍不住哈了口氣在手心又搓了搓手,還未進深冬,天氣就這般冷硬,好在沒有南風,否則人根本沒辦法在室外站這麼久,涼亭未點燈,隱匿在靜謐黑暗中,抬頭看天上,天上的星辰越發明亮,被酒氣熏擾的暈頭轉向一時煙消雲散,如願就這麼孤零零地站著,絲毫沒有察覺身後的危險
“唔——”
不知何時何地出現的人,如願渾身僵硬,被捂住口鼻鉗住脖頸一動不能動,他拚了命的掙紮反抗,卻根本撼不動身後人分毫,這人渾身酒氣,大概是喝多了以為他是女子,不對,他這樣的身型,又被這人摸到了喉結,怎麼會被認作是女子,除非——
“噓——噓——”
陶天成!
如願幾乎隻聽這幾個氣音就知道身後之人是陶天成,一想到這兒,如願渾身止不住的顫栗發抖,他越發拚命的掙脫,陶天成仗著天生大力,拿捏獵物一般幾下就將他製服,繼而手也開始不老實地在如願身上上下遊走,掙紮著,如願口鼻處的大手捂得更緊,他呼吸越發困難,掙紮的力氣越來越像
不——絕對不能屈服——
一想到陶天成的殘忍手段,如願幾乎頭痛欲裂,即便沒什麼力氣,他也不甘停下掙紮反抗,希望有人路過可以救自己,可這裡位置偏僻,又怎會有人路過,就在陶天成撕開他的前襟,準備下一步動作時,如願聽到身後救世一般的聲音
“陶將軍好大的雅興”
意外的聲音打斷了陶天成的動作,不用回頭便知身後之人是淩震,如願見陶天成動作停滯,狠戾掙脫陶天成,沒來得及逃走,又被陶天成提住一隻胳膊,而陶天成半點沒有當眾揭穿來的羞愧,反咬一口說到
“這賤奴趁我醉酒神誌不清妄圖引誘我,行為實在讓人不齒,我略施小懲,淩將軍不會有意見吧”
如願看兩人一唱一和的樣子,以為他們是在演戲給自己看,臉上儘是不甘與惶惶
清澈的眸子,滿臉的不屈與委屈,淩震眼眶發燙,內心也控製不住的搖擺,明知不是如願的錯,卻還是上前一步,撕扯獵物般將如願拽到自己手邊
“既然這賤奴不知廉恥,今日又是屠小公子大喜的日子,略施小懲,不足掛齒”
說著,淩震提著如願的胳膊,竟直接將他扔進了荷花池,薄薄的冰麵承受不住一個成年男人的重量,接連的破碎聲聲聲刺耳,如願就這麼跌破冰麵,砸進水中
如願向來怕水,好在蓮花池的水並不深,他費了些力氣站起身,徹骨的寒氣襲遍全身,借著月色向岸邊緩慢移動著被凍的沒有知覺的腿,好不容易爬上岸,如願幾乎要暈厥過去,好在岸邊的人早已不見,這場莫須有的懲罰也能到此為止
淩震與陶天成信步返回會客廳,一路無言,眼看就要進會客廳,陶天成卻突然開口
“原來淩將軍喜歡這一款,那白玉確實不和你胃口啊”
淩震看向陶天成,目光毫無退縮地說到
“陶將軍大概是誤會了什麼”
陶天成沒有順著他的話繼續往下說
“一棵柿子樹而已,淩將軍,得饒人處且饒人”
陶天成享受似的看淩震逐漸變陰戾的臉色,先一步進了會客廳,淩震看著他的背影,冷笑一聲
白玉留不得,府上的下人也要換一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