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春節將至,不論是平民百……(1 / 2)

死生輪回 龐均 6300 字 10個月前

春節將至,不論是平民百姓還是皇親國戚,家家都忙碌起來準備迎新年,將軍府上下忙作一團,下人們忙著修繕房屋,忙著大掃除,忙著準備賀禮,淩震也沒閒著,在軍營和各官員之間走動來往,雖不情願確是不可避免的人情往來,整個將軍府最閒的當屬如願,他不用做下人的活兒,也不用時時警惕淩震夜夜的折磨,這對如願來說是再好不過的事情,淩震偶爾來他房裡大多數時候都是草草結束倒頭就睡,如願珍惜這份清閒與自在,隻是這份清閒沒有持續多久,憂思又快速積滿心頭

季允南的生日就要到了,日頭越近,如願的憂思越重,他不自覺回想去年這個時候,季允南生日那天,兩人從沉悶無聊的生日宴出逃,在東郊的草地上騎馬狂奔,後又去登仙閣煮酒吟詩,好不快活的日子,可如今,他們二人一個死於沙場,屍骨無存,一個受困於人,恥辱一生,每每想到這裡,如願便不自覺歎息,他不求能用多大的儀式紀念季允南,隻想在無人之處,給他敬杯酒以表寸心

當夜,淩震帶著一身酒氣突然到訪,害怕他發酒瘋兼有事相求,如願表現的格外的溫順配合,淩震滿意地倒頭睡下,半夢半醒之間,似乎聽到有人在耳邊卑微試探地問他

“我明日想出趟門,半天就行,天黑之前就能回來”

如願他在將軍府這麼多日不是沒出過門,隻不過每次都是跟淩震一起,或者有人跟著,他明日想自己一個人出去待一會兒,淩震睡眼惺忪,如願的話聽一半漏一半,迷糊之間就這麼同意了

第二天早上,淩震早早地出門了,如願看準了他離開,午飯都來不及吃,就帶著一個小包袱也要出門,管家見他那身打扮,攔了一下問道

“你這是去哪兒?”

“出門辦點私事,將軍同意了”

“那你等會兒,我讓個人陪你一起去,馬倌!把馬都拴好,先陪著出去一趟”

將軍府上下都在整修清潔,下人們忙作一團,根本勻不出人來跟如願一起出門,隻剩下馬倌,原本今日要帶府上的馬群去郊外跑跑馬,眼下被管家命令要先放下手中的活計

“不用了,現在正是忙的時候,淩震許我一個人出去,我天黑之前就回,不用擔心”

淩震此刻不在府上,派人問話費時費力,管家知道如願不敢擅自逃走,最終放了他出門

“天黑之前必須回來,誒!馬倌,不用去了,把馬都牽出去跑跑馬”

出了將軍府又出城,如願一路向南,走上一條人煙罕至的小路,這條小路直通南山,如願在山底朝山上望了望,隨即開始了上山之路,山上的路不好走,碎石枯木,荒草斷崖,如願滿不在意,邊爬邊向南邊瞭望,卻隻看到雲霧繚繞,不行,還不夠高,如願繼續向上,顧不得淩烈的寒風與未銷的冬雪,一步比一步艱難,終於他登得足夠高,越過飄渺的霧氣,他看到了魂牽夢繞的故鄉,伯原郡

伯原郡在佞真的毀滅下儼然成為一座死城,沒有人煙,沒有生命,死氣沉沉在一片雪色中蟄伏,如願先是笑了,笑過之後又忍不住抹了把淚

如果一切能重來該多好,時間倒流,一切恢複如初的平靜

如願從幻想中抽離,打開隨身帶的包袱拿出酒囊和兩個杯子,把酒滿上,一杯對著伯原郡的方向敬給了季允南,一杯對著左襄的方向敬給了伯原郡的百姓

“宜之,我多麼希望當初活下來的是你……”

如願對著伯原郡的方向一杯接一杯地喝完了酒囊裡的酒,他越喝越快,話也越來越多,對季允南,對自己,對百姓喃喃自敘,卻都被風吹散,飄落不知何方

該回去了

如願看到天邊將落的太陽,如夢初醒般收起所有的情緒

該回去了,該回去麵對現實了

如願麻木地走在下山的路上,轉到一片平緩的坡路時,突然聽到一陣熟悉的馬鳴聲,這荒郊野嶺之地哪兒來的馬?如願繼續往前走,循著馬的聲音看過去,竟在枯樹交錯之間看到素月在一棵樹下踢著蹄子原地踏步

夕陽漸沉,整個將軍府漸漸變得寂靜清閒,忙碌了一天的下人們終於有了喘口氣的時候,但唯獨馬棚那邊不得安生,時時傳來吵嚷聲

“沒用的東西!千不該萬不該,你怎麼偏偏把素月馬丟了”

馬倌撲通一聲跪在管家麵前,聲淚俱下地辯解道

“俺也不知道啊,俺剛牽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誰知一解開韁繩,那馬突然發了瘋一樣到處亂跑,嚇得其他的馬也跟著亂竄,俺好不容易讓馬群安靜下來,回頭找它時它就不見了,怎麼辦,將軍不會殺了俺吧,俺不能死,俺上有老下有小……”

“出什麼事了”

淩震的問話突然從背後傳來,管家淩厲的指責戛然而止,馬倌瞬間住嘴瑟縮起身子,長跪不起身,淩震的突然到訪打斷了這場緊張的對峙,管家還未發話,淩震便察覺了不對

“素月呢?”

如願發覺素月的左前蹄受了傷,每一踏步都帶著血痕,猜測必是他跑到山上被礫石劃破了腳掌,奈何身邊沒有趁手的工具幫它包紮,隻能先帶他回去,因這原因,如願不得不放慢腳步,回來時比平日多用了些時間

眼看要到將軍府了,如願牽著素月從馬棚那邊的側門進入,可還未進門,就看到了馬棚前對峙的三個人,背對門口站著的是淩震,管家在左,被淩震擋住跪在地上的,似乎是馬倌

這是怎麼了?如願牽著素月進門,遠遠的聽到跪在地上的馬倌的一聲怒吼

“就是他,素月是被他騎走的”

如願僵在原地,麵對突如其來的指責一時反應不過來,淩震聞言轉身看向身後的素月和牽著素月的如願,如願迎上淩震的視線沒有回避

“素月是你騎走的嗎?”

淩震聲音帶著怒氣,如願卻平靜且坦然地說到

“不是,我是在回程路上碰到素月,這才把它牽回來的”

淩震看如願的反應,明知道他沒有說謊,可他還是想聽管家和馬倌的解釋

“管家,到底是怎麼回事”

管家看看如願又看看跪在地上的馬倌,信口說到

“素月的確是月奴騎走的,這馬倌是新來的不認識素月就讓他騎走了,下午我見他放馬回來卻不見素月在馬群裡,這才質問他,現在真相大白了”

“對就是你,俺親眼看見,是你牽著馬出去的”

素月在一片爭吵聲中仰頭踏步磨著蹄子,顯得焦躁不安,淩震立刻察覺不對勁,蹲下查看素月的左前蹄,見素月左前蹄不住的流血,他心疼要緊,連話都不自覺染上慍怒

“你今日去哪裡了?”

“南山”

“胡說,俺……俺明明是去北郊放的馬,那馬怎麼可能跑到南山去呢”

麵對兩人的誣陷如願百口莫辯,他知道淩震誰的話都會信唯獨不會相信他,再多的辯解都是無用功,他索性將韁繩鬆下,最後為自己辯解道

“素月不是我牽走的,我是在南山山腳下碰到素月的,我猜馬倌定是在附近放馬沒看住才讓素月跑了的, 我見到它時,它的前蹄就已經受傷了”

如願不想跟他們爭,平靜的敘述著自己遇到素月的經曆,信不信都是淩震的選擇,隻見淩震從地上站起身,聲音越發淩厲

“你們二人先下去”

管家與馬倌互相看看,飛速逃離了馬棚,整個偏院現在隻剩淩震和如願,淩震兩步上前,強硬地要如願麵對自己

“這麼冷的天,你一個人跑去南山做什麼?”

如願不想說,奈何淩震步步緊逼,隻能和盤托出

“今天……今天是一個朋友生辰……”

不去酒館宴廳過生辰卻要去南山紀念,這位朋友就是已經死去的季允南吧,淩震哂笑一聲,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怪不得,怪不得你這幾日在床上表現的那麼好,為的就是我許你出府好讓你給一個死人慶生”

如願咬了咬下唇並不說話,淩震見他不怒反而得寸進尺

“我該說你們是情深意重情比金堅的親朋好友呢?還是琴瑟和鳴兩情相悅的愛人呢?嗯?你給他敬酒時,你現在是將軍府的娼ji嗎?”

“淩大將軍,適可而止”

如願抿唇,強壓下心頭的怒火,出聲製止淩震繼續再說下去,可淩震不依不饒

“他沒有碰過你吧,那麼緊那麼生澀的地方,沒聽說伯原郡郡主那方麵不行啊”

再多的侮辱與欺淩如願都可以忍受,唯獨對季允南的折辱,他絕對不能原諒,他一瞬間失去理智,在反應過來時,淩震的側臉已留下一道不可磨滅的拳印,溫文爾雅慣了的人,發起火來比平常人更加恐怖,淩震卻不為這怒火震懾,反手將如願拉至麵前,不服氣的兩個人惡狠狠地互相瞪著對方,如願忽然卸了力氣

“淩震,折磨我吧,我不會有一句怨言,但請不要碰季允南”

“您還要跟蹤我多久?”

屠陽故意暴露自己的行蹤卻不主動靠近,他為二人留下一段距離沒有步步緊逼,隻想等那人主動開口,許久,前麵的人平靜地停住腳步轉身,對上屠陽一雙探究似的眼神

“您跟了我半月有餘,說吧,找我有什麼事”

屠陽看看四周,那人引導他來到無人的巷尾,這裡似乎很適合談話,屠陽幾步上前剛要開口,那人先發製人道

“您不是禹族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