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芷後退三步佯作思考,大太監一聲令下,大殿腳下立刻塌陷,江讓等十幾人一同掉入下麵齊腰深的水中,天羅地網瞬間將他們困住,侍衛拿著包了軟帛的棍子齊齊地跑進來將江讓眾人強壓在機關中,生怕傷了他們一分一毫,江讓帶著眾人反抗,可水中似乎被下了藥,幾人都越發無力癱瘓,沒撲騰幾下就沒了力氣,見水麵恢複平靜,方芷招呼侍衛將這群人撈出,唯獨江讓,他親自下去撈
方芷把江讓從水中拖起,江讓不甘心奈何氣數將儘,嘴角一刻不停地吐著黑血,方芷耐心地替江讓擦掉嘴邊的臟汙說道,居高臨下地說道
“來人,把人帶下去好好醫治,剩下的全部關進大牢”
江讓死死拉住方芷的手不放開,目眥欲裂卻也再難開口說話,侍衛將江讓從方芷手上接下準備帶下去,江讓知道,自己已無力回天
江讓最終死在進宮三日後的清晨,他這一生,跌宕坎坷,到頭來看也不過不過二十年
這天,如願一如往常一樣早起進山采藥,回來看到淩震已經醒了,一個人拄著拐在院子裡練習走路,如願將背簍放在牆角,開始準備早飯,兩碗米粥,一碟醬菜,兩人一如往常麵對麵坐下,淩震不自覺地看如願,卻隻看到他遮擋的左眼,
飛鳥劃過天空留下一聲清脆,藥材上盈著的霜水悄然滴下,如願手中的碗筷不受控製地掉於地上,摔了個粉碎
“怎麼了?”
淩震察覺不對勁,掰著他的肩膀詢問,如願低著頭流淚,忽然不受控製地猛地起身看向院門口的位置,淩震循著他的視線也看過去,卻什麼也沒看到,可沒一會兒,一個陌生的身影出現在院門口,淩震下意識擋在如願麵前,如願卻撥開他,朝那人走去,那是血奴,是江讓留給自己的血奴,淩震拿過一旁的拐杖也跟了上去
血奴湊近如願,將一封信交至如願手中,如願接過信,血奴知道自己任務完成,立刻轉身離開,如願當著淩震餓麵拆開信,發現署名是江讓,細細讀來,這封信是江讓最後的訣彆,江讓在信中一再囑咐他一路南下去找摩勒奈圖,摩勒奈圖會保護他遠離方芷的追捕
“前路坎坷,望兄順遂,恕弟無能,此生再不能相見,珍重……珍重……”
如願抬頭感受到風中的涼意,江讓已經不在這世間了
摩勒奈圖在向南的路上走走停停,直到看到金源舊宮的尖頂,才按照約定打開江讓留給自己的第二封也是最後一封信,信上說不久後如願會帶著血石找到他,讓他務必護好如願,隻有保護好如願,他們才有扳倒方芷的一線生機
摩勒奈圖收起信長歎一聲,想起破城那晚江讓拖著無力的身子在歡呼的人群中找到他,無人的角落裡,江讓扶著摩勒奈圖,低聲湊在他耳邊說著自己的預言,每字每句都是對他的警醒
江讓預判到自己不能在方芷手上獨全,要早抽身做打算,那時的自己還算信任方芷,信任他的德行底線,又對自己的實力盲目自信,加之破城之喜正盛,他還沉浸在瓜分天下的的美夢中,誰知這美夢沒做多久就麵臨破滅,直到看到二哥的頭顱滾至腳邊他才徹底認清了形勢,方芷對他從來都不止一心,他也知道自己眼下再難與方芷正麵抗衡,除了出走南境,他彆無選擇
收好信件摩勒奈圖的隊伍修整結束重新啟程,方芷的眼線隨處可見,江讓的信他不能多留,眼看著江讓的筆記在烈火中扭曲化為灰燼,摩勒奈圖麵向北方,一陣悲從心起,江讓已去,他卻連最後見一麵的機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