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方麵——我也沒有經驗!白無儘尷尬地笑了笑。
於是兩人就這樣愉快地商量好了,破廟拆了後重建,就建客棧,同時將南北兩條路開通,主要的生意還是在南邊,建客棧的錢五五開,營業收入白無儘六吟鬆風四,畢竟白無儘多打了一份工,吟鬆風噘了噘嘴表示沒有意見。
那天下午,白無儘送吟鬆風至小竹林,入夜時分才回破廟,由於小竹林的位置就在破廟的東北上方,隔的並不遠,吟鬆風便主動提出,讓白無儘收拾好行李後直接搬過去住,有兩層意思。
一來屋子空著,吟鬆風身邊沒人又總做噩夢,按老話說那就是眾人拾柴火焰高,身邊人氣多了,邪祟就不敢靠近;二來兩人都準備合夥做生意了,關係自然就近了一步,這破廟拆了白無儘便無處可去,這個時候他能幫的自然會幫;因為他隻有存款沒有收入,不想辦法增加收入,存款早晚得吃空。
回到破廟,躺在床上,白無儘透過破爛的窗戶望著傾瀉下來的月光,嘴角浮現起一絲笑意:敢情我體質叫避邪!
但這絲笑意很快就從嘴角消失了,想起下午做的決定,他有些心裡沒底,以前總覺得老爸開度假村很簡單,每日隻需要陪著喝喝茶打打麻將晚上再約著吃個飯去唱個k,現在他自己到了這裡,想要從頭開始做這樣的事,才發現這第一步都還沒有開始做,他就開始睡不著覺了,這要真開動了,他這頭黑發離變白也不遠了吧!
不知道爸媽現在怎麼樣了,今天已經第六天,喪事的話應該已經辦完了吧。
白無儘想到這個突然就難過了起來,他跟爸媽的感情一向很好,還記得從大二那個暑假開始,他每半學期就帶一個室友回家,一待就是待到開學,直到大四結束,三個室友也都帶完了。
他媽媽這次疑惑了,怎麼就兒子一個人回來了,當時就拉著兒子的手到沙發上坐好,問他之前帶回家的那幾個是不是都是男朋友,還問他是不是也沒有躲過畢業分這個玄學,當時就給白無儘問傻了,他們家是個很傳統的家庭,他沒想到媽媽居然這麼開明。
他當時就坦白了,說那不是,一直都是室友,媽媽不信,不理解室友為啥要一個一個帶,又說,男人喜歡男人,這不是你的錯,你不用怕,你爸爸的工作我來做……
可是,當天晚上他就走了,莫名其妙來到了這裡,而且再也回不去。
“對不起,媽媽,爸爸。”白無儘哽咽著喉嚨說了一句,因為壓抑,發出的聲音顯得有些嘶啞,但還是沒有忍住,眼角的淚水滑出,淌進了耳朵裡,他伸手摸了一把,吸了口氣,側過身蜷縮起了身體。
他不是一個愛哭的人,從小就沒怎麼哭過,還記得剛來到這裡時,他對新的世界充滿了新奇,甚至還覺得有點刺激,那時候他忘了哭,但是現在,打開的淚腺就像開閘的洪,怎麼也關不上。
過了許久,無聲無息的眼淚好像乾了,他終於沒有哭了,也許是累了,也許是困了,他竟睡著了。
他做了一個夢,夢裡回到了自己以前生活的地方。
他剛從救護車上下來,醫護人員正在疾聲說話,他感覺自己被放到了擔架車上,滾動的轉輪正將他帶向急診,醫生喊著“當心,請讓一讓。”
他活動了一下手指,卻無意扯痛了手背,他猜想手背上此時應該打著吊瓶,他病的很嚴重嗎,為什麼感覺耳邊有人在哭,而且同時還不斷地喊著他的名字。
沉重的腳步聲讓他清醒過來,那是媽媽向來愛穿的高跟鞋,因為不論什麼時候出門,媽媽總會穿著喜歡的高跟鞋,可是又不像,他仔細聽了一下,那聲音應該是醫生護士穿的鞋。
媽媽為什麼沒有穿高跟鞋?
下一秒一切吵鬨和哭聲戛然而止,他進入了一個十分安靜的密閉空間,頭上被戴著不知名物件,耳邊隻剩越來越遠的聲音,他努力去聽卻一句也聽不懂,似乎全是專有名詞。
“我怎麼了?這是在哪兒?”他輕輕呢喃了一句。
吟鬆風沒有聽清,昨晚白無儘一個人回的家,走時天還沒黑,按照他的腳程,這麼短的路不至於走到天黑才對啊,可是為什麼睡到現在了還不睡?要不要叫一下,彆出什麼事了吧。
吟鬆風深吸一口氣,跪在地上,正準備彎腰到白無儘耳邊喊他起床,就見眼前白無儘的臉瞬間放大,一個猛然起身,直直坐了起來,瞪大了眼睛,空洞地直視著前方。
吟鬆風歪頭露出一個不解的小鹿表情,白無儘視線追過去,人都沒看清,先喊了句“媽”。
“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