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就長這麼大了……”
原主是武女啊。
魏遲有些擔心,她又不會武,武女還不好演。
她全程不敢多說話,怕說話就出岔子。
太子坐在她旁邊也安分得很,隻給她端端糕點遞遞茶水,都是夫君該做的。
帝後坐在他們二人對麵,而原主爹,沉默著坐在她旁邊那個位置,時不時以怪異的眼神看一眼她。
她全當看不見。
皇後見到她十分感慨,說了許多她小時候的事。
“小時候,還是我與陛下看著你抓周的……那時你將我的手抓住不肯放,我的心可都要化了,你們這姻緣啊,還就是你一手抓出來!那一日可熱鬨了,陛下也就對將軍府能如此上心,元安侯你說是不是?”
元安侯,也就是原主爹。原主爹放在桌下的手一顫,嚇得起身作揖,連連應聲:“是啊是啊,那一日陛下忽然前來,可給了我們個大大的驚喜。”
魏遲吃著太子遞來的栗子糕,心道,估計是驚嚇,不是驚喜。
皇帝無奈按了按手,示意原主爹坐下,原主爹惶恐的又作揖才坐下。
皇後輕笑,繼續說著:“後來呀,我生了楚楚,陛下當即就下旨定娃娃親,這件事,是陛下登基以來最大的喜事。陛下你說是不是?”
皇帝立馬就應聲了,一點也不敢怠慢:“是啊!元安是朕還是個王的時候就相隨,功績極高,威名在外,朕甚歡喜。此親事親上加親,也是想讓元安繼續輔佐下一代君王啊……哎元安,朕前些日子說的,讓你家那個老二來東宮任職少傅,你考慮得如何?”
話題再次轉向原主爹,魏遲的眼神也即刻轉向原主爹。
此時,她正因為傷口疼痛,接受著太子投喂給自己的楊梅糖,津津有味看著麵前免費的電視劇。
不過說到這裡,魏遲也是要在心裡說一句的:太子兢兢業業的服侍,也是深得她心。
隻見原主爹又起身作揖,身子彎成了九十度,話語平靜又帶著些許惶恐:“多謝陛下誇讚,臣年老,不久也要致仕了。老二那事,著實不妥,臣此生都感念陛下恩惠,但老二向來喜歡在集市耍寶,喜愛自由之身,怕是任不了官職的。”
“那朕讓你家老大老三從西北兩處邊境回……”
“那更是不妥啊陛下!邊境時常有外族侵擾,需有權威之臣鎮守!不然軍心必亂!”
魏遲看到原主爹的腰彎得更低了,眼神隨著原主爹的身子下移。
然後嘴裡又被太子塞了一個不知道什麼東西——
誰能想到,這東西造就了讓她日後想起都要扣掉鞋底的場麵。
“好酸!”那東西在嘴裡,幾乎要把她的舌頭都酸掉。
“啊?怎麼了?!”
太子本來也在看戲,忽然聽到身旁一聲喊,頓時不知所措。
魏遲的嘴巴有些不聽使喚:“牙齒要酸掉了!你謀殺我啊!”
太子慌亂,沒什麼底氣地爭辯:“你彆誣陷我,我剛剛隨手拿的,你也看到了呀……你沒事吧?你吃什麼了?”
魏遲:?
你自己喂的你不知道喂的什麼?!
魏遲實在忍不了了,抓起太子的衣袍就把嘴裡東西吐在上麵——這是她的習慣,因為懶不想擦桌子,所以吐東西絕不往桌上吐。
但她忘了這不是在現代,這樣不顧形象的行為若是落在大臣眼裡定是要被噴的,而更重要的是,太子穿的,是龍袍。
那顆蜜餞,正好吐在了一顆龍眼上。
魏遲與太子皆愣住,而後是太子率先回過神來,捧著袖子將蜜餞倒在桌上。
皇後看了眼,趕忙打破沉默:“這是檸檬蜜餞。但也不會這麼酸吧,我之前吃過的啊?”
說著,皇後要拿起盤裡剩下的嘗嘗,但及時被皇帝攔住。
皇帝謹慎道:“許是尚食局出了差錯。這盤我們還沒動過,既然已嘗過太酸,便不要再吃,今日後我讓公公去追查,罰一罰廚子就好。”
然後又淡定吩咐太子:“給太子妃喝口水漱漱。”
太子點頭,乖乖去倒了一杯水。
魏遲現在滿嘴酸味,就連咽下去的口水,都帶了滿喉的酸,像是要把喉嚨鑿一個洞出來。見太子遞過來水杯,魏遲皺著眉接過,趕緊喝下一口。
就在這時,她忽然聽到一聲淒厲的尖叫聲:“啊——”
這一聲來得太過突然,嚇得她一時沒控製住自己,剛進口的水,下一秒就噴了出來。這口水恰好朝太子那處噴去,太子這時反應倒是快,當即就站起來,凳子都倒下去,水便隻落在地上。
噴出一口水後,魏遲看到太子又速度極快地扶起凳子坐上去,然後抬起袖子給她擋住。
魏遲躲在太子寬大的袖袍後,不自控地嘔了兩下,也知道尷尬,沒嘔太大聲,她說不出自己這樣是什麼原理,隻當是被嚇狠了。緩了片刻,魏遲扯住太子的袖子,見太子把身子挪過來傾聽,便低聲問:“你剛剛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太子搖搖頭,聽見她嗓子還有些嘶啞,乖巧的再次倒了一杯水遞給她。
魏遲深吸口氣,迫使自己保持平靜,接過那杯水後尷尬地起身笑了笑:“沒事,我沒事了。”
魏遲喝下這杯水,對麵夫妻倆已經開始找新的話題。
但就在她用著完好的左臂,自己給自己選了一個糕點後,那聲音再次出現。
糕點嗆在嗓子眼,她輕咳出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這是哪兒啊!我的房間呢我的床呢!這是啥啊,怎麼能看到陛下和娘娘……還有那個老賊……啊!怎麼還有趙楚這個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