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意被廣美突然的動作拉得一踉蹌,卻也寧願跟著廣美走,都不回應魏遲的話。
見言語無用,魏遲便直接上手。她上前一步拉住廣美的手腕,大力把廣美甩開,拉上曲意就往自己的院子走。至於廣美,該管教的時候,自然要管教,隻是現在不是時候。
她可不會允許自己的員工嘴巴這樣臟。
這樣口無遮攔。
廣美還在後麵生氣地喊:“你完了!你們都完了!我這就去告訴太子,說你們勾結在一起……”
廣美說了些什麼,魏遲懶得去聽,曲意也沒有聽清。
曲意隻感覺到眼淚不受控製地一直落下,想好的解釋的話語,在這一刻卻怎麼都想不起來了。
魏遲拉著曲意,一路到了自己房中。
進了房,也沒看見什麼飲品。
魏遲扯出自己的帕子,輕柔給曲意擦眼淚。
曲意卻“咚”一聲跪在了地上。
她哭著:“太子妃,我對不起你……我是不是、是不是說什麼,都沒有用了?你為什麼不怪我,為什麼不罵我……我……”
“我為何要怪你?為何要罵你?”魏遲蹲在她麵前,扶著她的手臂,“我盼著你來呢,你來了,我也有個伴。”
曲意抬眸望她,抬手囫圇一擦還在往下掉的眼淚,話語間滿是自責:“都怪我,都怪我。我怎麼能答應呢,怎麼能說出那樣的話。怎麼……怎麼剛好就在今天,入了東宮。”
今天,太子妃與親人分彆。
她卻要來服侍太子。
曲意越想越自責,眼淚不管怎麼都擦不完,跪在地上不肯起來。
魏遲想了想,提著裙擺也跪在地上,認認真真對她說:“我知道,世上身不由己的事很多,我當初當這太子妃不也是不願意?我知道你今日來,晚上定要去服侍太子了……我不想你我之間有誤會,才將你拉來。但你若是真想去,我現在就讓你走。”
曲意終於肯抬眸看她。
“你若不想,今夜,你就待在我這。”
魏遲眼眸帶笑地看著她。
曲意望著她,忽然就覺得什麼都無所謂了,覺得,隻要往後還能跟她一起,做什麼都無所謂。
隻要她還肯跟自己交朋友。
曲意歎口氣,釋然一笑:“總要去的。”
魏遲搖搖頭,捧著她的臉,讓她看著自己的眼睛。
曲意覺得太子妃的眼睛,是世上最明亮的。太陽都不可及。
太子妃說:“你想出去,想自由的話。我定然幫你。”
從沒人這樣為她著想過。
曲意微愣,哽咽了一下:“太子妃……你現在,自己都顧不上了吧?你不要管我了……”
說著,她心裡頭漸漸又酸了起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魏遲知道用感情是打動不了她的,她總能說服自己為權利,亦或是為所謂的生存屈膝,於是皺皺眉,強勢說:“我本要聽從你的意見,但你實在執迷不悟!我如何,你何須去管?你隻需要回答我,你心底的想法,隻需要在此時此刻不對我撒謊。我不想你受到任何委屈,既然我們認識了,你就是我的好友。”
曲意咬著唇瓣,低下頭。
“太子妃……”
魏遲站起身來,指著門外問:“你覺得,我是會怕他的人嗎?”
曲意微怔,又抬頭。
魏遲深吸口氣說:“今日廣美對你說的話,我會為你出氣。往後她若也欺負你,我不會坐視不理。太子那邊,亦是如此。曲姑娘,你若是信我,今晚便就在我寢宮,太子絕不會追究你的責任。”
趙楚剛剛與她談好合作,她觀察了這麼多天趙楚,根據趙楚的性子,是不會再逆她心意的。
曲意不再執著,終究是留在了魏遲這兒。
而太子寢宮那邊,廣美剛走進寢宮。
趙楚和南星就在裡頭站著。
“那個曲姑娘,我是帶不來了!”廣美一進門就大聲控訴,“你的太子妃實在不厚道,竟然直接將她劫走了,太子妃是否問過你的意見?嘁……肯定沒問過……”
趙楚瞥了嘰嘰喳喳的廣美一眼,笑著沒說話,低眸在紙上落下最後一筆。
“從前就是這樣,嫁了人也還是這樣……甚至是越來越可惡!我看她就是故意針對我!”廣美氣憤說著話,仿佛要把“宋池”咬進嘴裡碎成粉末。
直到控訴完了,廣美才發覺太子麵前正擺著什麼。
等了會,太子說:“先等等吧……南星。”
南星領命引廣美上了座,之後繼續站在趙楚身邊。
那紙上寫了什麼,廣美沒看清,不過沒太在意,好生坐在了座位上等著。想說的都說完了,她等著太子給“宋池”好看。
這般善妒又心思不定的女人,哪裡配得上太子妃這個位置!
然而過了差不多一個半時辰,太子卻還一點動靜都沒有,捧著書看得津津有味,仿佛絲毫不在意她方才所說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