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發出邀約了 “我想你如願。”……(1 / 2)

“此次戰事,殿下的想法確實不錯,竟也懂得瞞過陛下了。陛下是絕對不會同意這樣做的……崔辰便還要麻煩魏姑娘盯著了。”

須臾之間,天旋地轉,魏遲腦殼都沒有反應過來,眼前帶著像素微粒的屏幕就成了真實場景。

望向前方,是王譽朝她笑。

“我?”魏遲有些疑惑,終於忍不住發問,“為何這些事要交給我去做?你們都知道的,我沒有這樣的能力,我可能會露餡,可能會讓你們的計劃功虧一簣。”

王譽隻是答:“她說你可以。”

魏遲搖著頭,想到軍營的鮮血,戰場上的殺伐,果斷搖頭。

“如你們所見。”

“我雖然來自遙遠的未來,來自自由的未來,但我沒有那麼遠大的理想,我隻是恰巧出身在一個好的家庭。”

“這一生我隻求一個安穩。什麼權利鬥爭、百姓疾苦……我承認,我的確為趙楚的話動容過片刻,但那隻因我是個人。而不是因為,我是個有誌向的不尋常的女人——”

“甚至可以這麼說,我與你們認知中的,循規蹈矩的古代女子沒什麼區彆,我甚至更值得被你們厭惡。”

魏遲忽然笑了起來,但看起來卻失了幾分真實,“我有很多朋友,有很多愛,看過山川大海,見過壯闊河山,感歎過文人墨客、英傑梟雄,讀過萬卷書,行過萬裡路。但我仍然隻想安安穩穩過完這一生,隻這樣,與一人相守白頭。我不過是一個普通人,普通得沒有任何特色。”

她怎麼擔得起重任。

她怎麼能擔起這樣的重任。

魏遲的手緊緊捏著衣角,想著他們談話中時不時掛在嘴邊的“殺”與“死”,麵容變了,聲音都略微顫抖。

“……從一開始,你不願我摻合進這些事,我也不想摻和進去,這樣就挺好的,你我都如願。可為何現在……都變了呢?”

為什麼呢?

魏遲想不明白。

王譽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她:“魏姑娘覺得我們不該殺死崔辰?還是覺得,我們不該為了殺一個本就沒做多大壞事的人,而搭上太子的性命?又或者說,你心上之人的性命?”

魏遲閉了閉眼,壓下燥鬱的情緒,悶悶說:“都是。”

王譽默了會,又問:“你們的時代,你的國家,和平嗎?”

“嗯,和平。”魏遲木訥地答。

然後王譽抿唇,微微一笑:“所以魏姑娘至純至善,覺著世間萬物皆有定法,覺著人性可以改變。”

魏遲驟然抬眸看他。

“可人性總是變幻莫測的。”王譽眼眸彎彎,唇瓣開合,訴說著遙遠的往事。

“我與謝慎從小便認識,臭味相投,拜為摯友。”

“後來,十四歲,心氣高,焰正盛,他說他想殺一個人,是一個崔氏公子哥,那是我殺的第一個人,也是他的。那時我並不知道他為何突然這麼提,我隻是覺得那人我看著也不順眼,便同他一起殺了。”

“直到十六歲那年。謝慎失了一個朋友,心神也失了,我才得知,原來那次殺人,隻是因為他要為這朋友出頭,他的這位朋友,便是崔辰。”

“那年的崔辰少年老成,他化名謝傷,騙了謝慎一場友情,借他之手,殺了一個人,而他在那時候逐漸得到重視,走上明麵。謝慎方才在崔氏的一次拜訪中得知,他自小厭惡的表哥與半道相識的摯友,竟是同一人。”

“他說,他本將他也當做摯友。”

王譽說到這頓了一頓,沒把這故事再繼續講下去,抬眸望向窗外,問了她:“魏姑娘,你說,這位崔氏就該死嗎?”

魏遲一愣一愣的,沒有回話,隻張了張嘴。

王譽也沒管,慢悠悠的,接著說:“殺他的時候,他手中還攥著要送給我妹妹的簪子。”

刹那間,魏遲回過神來,歪歪頭,好奇問:“我聽說世家之間向來有聯姻的傳統,他是你妹妹的未婚夫?”

王譽低頭笑了笑:“孩提時定的親。”

又停頓許久,久到魏遲都以為他不會再說話,在魏遲要開口打破寂靜的時候,他才再次開了口。

“其實沒人當真,他自有了自己的脾性,便是個頑劣不堪的,我父母怎麼可能認可這樣的人,就當了睜眼瞎,閉口不提這門親事。他啊,也不過是拿我妹妹做——”

“備胎?”魏遲忍不住接話。

王譽點了頭。

但他隨之也笑了。

“但那簪子,是妹妹一直都想要的款式,我想,若她收到了,定十分高興。”

“可惜,那簪子隨著他的命,也一起碎了。自此我遍尋名師,亦無人再製出這樣的簪子。”

“在她病死之前,我終究沒能複刻出來,沒能讓她原諒我。”

魏遲垂眸,沉吟片刻,她沒多嘴去問王譽妹妹的事,默默將話轉回了先前那個問題:“你問我,他該死嗎……那王大人,你覺得呢?你覺得,他該死嗎?”

王譽微微笑著,眼底卻冷冽,話語更淡然,“他縱容頑劣,不學無術又風流成性。也不知人世疾苦,貪圖享樂。仗身世之威,欺壓人民。可終究……”

說到這,王譽抬眼,直直望向魏遲,一字一字道:“罪不至死。”

魏遲怔住。

王譽說:“如你所見,我從不是那什麼光風霽月,我也曾卑劣,也曾草菅人命,也曾傷害過至親,甚至現在也是這樣。”

“……所以呢?”魏遲有些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