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筆跌落在地,她彎腰去撿。指尖無意間碰到一片溫熱,毫不猶豫的拾起地上的筆。
她若無其事的吹掉上麵的浮灰,又從一邊的紙巾架上抽出一張擦了擦了。
“你是不是又到處說,咱倆小時候定親的事?”
司徒浩低著頭嗯了一聲,多餘的一個字也不敢說。
黎若星的筆重新落在紙上,發出沙沙的聲響,她咧嘴笑笑,咬著牙說:“再有一次你信不信我給你打成妹妹。”
早就知道是這反應,司徒浩換上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抬起頭。目光落在她沐浴在燈光下的側臉上,問:“你舍得嗎?”
“舍得。”
離開畫室,司徒浩直接將她送到咖啡館,自己則開車去考察附近的寫字樓。
黎若星走進咖啡館換衣服、衝咖啡,忙了一會才落空坐在吧台後麵打開遊戲抽卡。
許久沒下池子,她搓了搓手,希望這次能抽到一直想要的那張卡。
一個十連砸下去,許願池隻蹦出來一連串的R卡,這讓她有些沮喪。
新年之前也不會再有活動了,她乾脆退出去,去約會專區看之前沒看完的劇情。
海邊的約會,結尾處,沈舟塵拉著她走在霞光漫天的海灘上。他們光著腳,腳底是被晚霞烘烤過、溫度適宜的細沙。
沈舟塵突然側頭問:“你有沒有什麼特彆的願望?”
黎若星笑笑,說:“特彆希望能一直一直在一起。”
沈舟塵揚起他們握緊的手,說:“這個不算,你已經實現了。”
黎若星想了想,覺得沒什麼特彆願望。頭頂響起一聲口哨音,她看到不遠處跑來一隻白色的小狗。
屏幕外的黎若星愣住了。
她曾經在某一天和沈舟塵說過“沈舟塵,我想養一隻白色的小狗,又怕養不好。好糾結。”
她做了很久的功課,還是暫時打消念頭。起碼,要在自己的地盤才能養。和爸媽住的話,太危險。
沒想到,他在約會裡送了自己一隻。
一滴熱淚滴到手背上,黎若星咬著嘴唇,從紙巾盒裡抽出一張紙巾胡亂擦了擦臉。
“謝謝你,沈舟塵。”
**
全息市。
路森走到客廳,剛想坐下休息一下,就聽見沙發一旁響起一串鈴音。
那不是他的手機,他的手機隻用官方自帶的鈴聲。這個旋律好聽卻陌生,他走過去,拾起手機,看著屏幕上寫的“流浪基地小鄭”,眯起眼睛。
“喂,您好。”
“呃,請問這是沈舟塵先生的手機嗎?”
路森坐在沙發上,咧嘴道;“我是沈先生的助理,沈先生正在開會不方便接聽,有什麼事可以和我說。”
電話那端,黑皮照著沈舟塵在車上遞給他的紙條念著:“是這樣的,基地的狗糧快沒了,沈先生這個月的打款還沒到。”
路森的手撓了撓眉毛,說:“哦,好的,等沈先生開完會我一定幫您轉達。”
掛斷電話,路森盯著手機屏幕上黎若星的臉陰笑。他將手機調整為靜音模式,隨手扔在茶幾上,便起身去換衣服。
路森穿了一件厚實的大衣,帶著一頂黑色禮帽,拄著拐杖便出門了。
這種天氣不好打車,他站在門口足足有十分鐘,才坐上一輛出租車。
“先生,這天那邊不好去。”司機徐馳推了推眼鏡,一口本地方言說的溜。
“我加錢,快走!”
路森有些不耐煩,低頭從兜裡取出錢包,隨便掏出一張紙幣先塞了過去,
“到地方另給!”
車緩緩開走,角落裡,黑皮裹了裹羽絨服,罵了一句,“我操,老板料事如神啊!”
他按照沈舟塵的計劃一路小跑至路森家的後院,手腳麻利的翻牆進院,直接跑向後門,從兜裡掏出一根發卡,開門摸了進去。
黑皮走進屋裡,搓了搓凍僵的手,又從兜裡掏出追蹤器,按照上麵的指示來到地下室。
他望著那扇大鐵門,從兜裡掏出一副絕緣手套戴上,這才叩手敲了敲。
“老板,老板?你在嗎?”
聽不到回應,黑皮也不浪費時間。人家錢到位了,他要對得起這份工資。
地下室的門廢了好大的勁才被打開,黑皮拉開那扇電門,看著躺在地上昏迷的沈舟塵,忙湊過去拍了拍他的臉。
“老板?醒醒!”
外麵,徐馳開的出租車在一幢辦公樓前停下。
路森一手扶著門把手,冷冷的回頭囑咐道:“在這等我,馬上出來,我還要去下一個地方。”